第(1/3)頁 張安世面帶笑容。 朱棣點點頭,顯然知道張安世有話要說。 便慢悠悠地道:“那么,這些人所言,可是實情嗎?” 張安世道:“回稟陛下,大抵都是實情。” 此言一出,百官們不敢置信。 周舉人等人所控訴的事,可不小。 災(zāi)年欺壓百姓,乃是大忌。 朱棣皺眉,道:“嗯?” 周舉人等人便趁此機會叩首道:“請陛下做主。” 張安世突然厭惡地看向周舉人等人,道:“當(dāng)然會給你們做主,你們急個什么?” 說罷,張安世朝著朱棣道:“陛下,只是臣與錦衣衛(wèi)所為,都是奉旨行事。” “奉旨………” 百官嘩然。 歷來只有臣子給皇帝承擔(dān)罪責(zé),從未見過有臣子把臟水往皇帝身上潑的。 這張安世還真是一身反骨。 周舉人聽罷,臉色慘白,卻又拼命道:“難道朝廷也要將草民人等置之死地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草民人等。只是……草民人等,盡為良善之輩,何至忍辱至這樣的地步……懇請陛下饒命。” 朱棣頓覺得心煩意亂。 好端端的。 怎么就從錦衣衛(wèi)害民,變成了張安世害民,最終又變成了他這個皇帝害民了? 只是朱棣心知張安世這個家伙,歷來有自己的謀略,行事看似湖涂,實則卻總有自己的主意。 于是按捺住心頭的那股煩躁,便又慢悠悠地道:“奉旨?奉了何旨?” “陛下難道忘了?”張安世從容不迫地道:“贓官污吏,勾結(jié)當(dāng)?shù)睾缽娏蛹澓γ瘢菹旅紝⑵湟痪W(wǎng)打盡。” 朱棣聽到這個,若有所思地看了周舉人一眼,隨即挑眉道:“誰是豪強劣紳?” “就在這里。”張安世笑了笑,指了指周舉人人等,又道:“不只是他們,還有午門外頭的,個個都是,如今臣請君入甕,已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了。” 周舉人等人打了個寒顫,紛紛道:“冤枉,冤枉啊……” 朱棣抖擻精神,落座,而后道:“嗯?細細說來。” 張安世道:“陛下,四省出現(xiàn)大災(zāi)的時候,臣就察覺不對,此后陛下命胡公為欽差,巡視四省,臣就越發(fā)的覺得不對了。” 朱棣皺眉道:“為何?” 張安世道:“歷來有天災(zāi),就必有人禍,朝廷要以防萬一,唯一做的就是派遣性格剛直之人前往,防范于未然。可胡公此人,性情溫和,又是文淵閣大學(xué)士出身,并非起于州郡,想要約束這些害民之賊,臣對此,不抱太大的期望。” “只是這些?” 張安世道:“不只如此,臣還通過了錦衣衛(wèi)的情報分析,尤其是尹王殿下所領(lǐng)的情報研究。” 朱棣驚疑道:“這也可以研究得出?” 張安世笑了笑道:“萬事都可研究得出。” 說著,張安世從袖里取出了一份文牘,拱手獻上。 亦失哈忙將這文牘接過,轉(zhuǎn)呈朱棣。 朱棣便看到上頭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一時有點看花了眼。 張安世解釋道:“錦衣衛(wèi)在天下各府縣,搜集過許多的數(shù)據(jù),其中包括了土地的價格,糧食的價格,佃農(nóng)的收成,地主每年的收益。” “再根據(jù)歷年的數(shù)目,進行了比對。前幾年,天下沒有太大的災(zāi)害,可是地主的收成,卻是日益減少,陛下請看第二頁,那里頭就有關(guān)于河南地主的收益,根據(jù)大致的推算,前幾年的收益,足足下降了四成。” 張安世道:“這是地主得糧的情況,因為大量的青壯,開始務(wù)工,甚至還有人入海跑船,以至于鄉(xiāng)間人力的流失,不少地主為了留住佃農(nóng),采取的手段多樣,除了以和借貸的手段,使佃戶淪為債奴使其不得脫身之外,還有勾結(jié)官府,沿途設(shè)卡,甚至不予發(fā)放路引等等。” “當(dāng)然,即便如此,這樣的情況,依舊還是屢禁不止,因而……不少的地主,不得不減少地租,以此招攬佃農(nóng)。”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