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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個護(hù)衛(wèi)已蹣跚起來，要給朱棣行禮，朱棣道：“不必行禮了，你們都是武人，朕也是武人，閑話也就不贅言了，好生用命，建功立業(yè)。”

    三人依舊拜下叩首：“遵旨。”

    朱棣探望了所有臥病在床之人后，方才唏噓一聲：“回宮。”

    只有漢王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面面相覷，心中又不禁隱隱失望。

    父皇，似乎有點不太待見他們啊！

    等朱棣的圣駕一走，二人便將張安世圍住。

    張安世苦著臉對他們道：“好啦，兩位殿下，別說啦，別說啦，本來我們自家兄弟，關(guān)起門來什么都好說，可偏偏不知如何，陛下似乎對兩位殿下……頗有幾分怨言，早已有口諭，教我對你們一視同仁，哎……我太難了，忠義難兩全，我該是忠呢，還是講義氣呢？”

    朱高煦和朱高燧：“……”

    張安世回到郡王府的時候，已經(jīng)三更。

    可在長史府里，長史府依舊還是燈火通明。

    張安世見這里亮著燈，便上前去，卻見于謙和衣，依舊還趴在桉牘上奮筆疾書。

    張安世咳嗽一聲。

    于謙這才勐然抬頭，看了張安世一眼：“殿下。”

    張安世便問：“大半夜的，還在干什么？”

    于謙道：“還有一些殿下的書信，需要回復(fù)，就快好了。”

    張安世皺眉起來：“不是說不必要的書信，可以不回復(fù)嗎？有些人，懶得去理會他們。”

    于謙道：“有人修書來，無論其書信的建言是否合理，可若是不回，便是殿下失禮在先。殿下乃郡王，豈可失了禮數(shù)呢？”

    張安世一時無話可說。

    索性，張安世落座，等這于謙回完了書信，擱筆。

    于謙才起身，又朝張安世行了個禮。

    張安世這才道：“你現(xiàn)在對本王怎么看？”

    于謙倒是老實地道：“毀譽參半。”

    張安世也老實道：“至少比從前的評價高一些。不過……你既對本王不待見，事兒倒是辦的妥當(dāng)。”

    于謙正色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張安世笑了笑，沒說什么。

    只是過了一下，張安世又道：“每日回這些書信，看各種的公文，是否覺得厭倦？”

    于謙道：“尚好，天下的事，總是有難有易，下官還年輕，哪里能挑三揀四呢？”

    張安世道：“我這里有一件事，思來想去，還是讓你來主持為好，就是不曉得，你能否勝任。”

    于謙道：“還請殿下示下。”

    “籌建海關(guān)！”

    海關(guān)……

    張安世接著道：“這海關(guān)，你將其視為稅司就可以了，就是用來收取所有到岸商貨稅賦的，等本王制定出海關(guān)稅率之后，你照章來辦即可。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于謙一臉猶豫地道：“下官只恐……過于年輕，無法勝任。”

    張安世抬頭看著于謙：“年輕不年輕的，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差事每日與數(shù)不清的銀子打交道，只要松松口，就可獲取萬貫家財。所以啊……負(fù)責(zé)這件事的人，必須奉公守法，且清正廉潔，真正做到兩袖清風(fēng)。”

    張安世頓了頓，接著道：“想要兩袖清風(fēng)，可不容易。多少所謂的清流，口里說著兩袖清風(fēng)，實則卻是貪贓枉法。何況是海關(guān)這樣的差事，誰到了那個位置上，必然會有無數(shù)人為了打點，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拉攏。若是塞銀子不成，他們就會贈送國色天香的美人，若是這個還不湊效，他們可能給你印刷你的文章，制成精美的書冊，給你揚名。你能做到抵御這些誘惑嗎？”

    于謙道：“殿下既然向下官說起這個，其實殿下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桉。”

    張安世聽罷，笑了。

    張安世覺得于謙很適合干這個，這家伙硬的很，屬于那種油鹽不進(jìn)的家伙，有這么一個人掌著海關(guān)，張安世才能放心。

    畢竟誘惑實在太大了，想要做到真正的鐵面無私，被人不斷地考驗人性，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道要命的難題。

    就拿他張安世來說，倘若張安世被放在那個位置上，最多也就三天時間，就要經(jīng)受不住考驗了

    而于謙顯然不同，他屬實就是天生干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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