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安世忙道:“陛下是知道臣的……” 朱棣壓壓手:“朕沒讓你說話。” 朱棣卻是看向陳吉道:“這些人,再審一審,自然會水落石出。他們所言,不可盡信,何況他們的供詞,漏洞百出,其中漏洞太多,不勝枚舉。” 陳吉道:“陛下……這么大的聲勢,若非蕪湖郡王挑唆,如何能這樣的浩大,此其一。現在錦衣衛自稱又抓住了亂黨,既然他們當真是亂黨,卻紛紛供認蕪湖郡王便是幕后主使,難道還是臣等栽贓構陷嗎?臣以為,無論其中原委如何,可至少……陛下該先拿下蕪湖郡王,為我大明江山社稷計,慢慢審問,等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定奪。” “陛下,臣附議。” “臣也附議。” “此事關乎國本,不可輕視,臣自知陛下寵幸蕪湖郡王,可江山社稷豈可兒戲,不如先行將蕪湖郡王關押大理寺,再做處置。” 一時之間,又是一句句此起彼伏的諫言。 那侍講學士劉湛,此時更是站了出來,抱著與張安世墊背的決心,大呼道:“世上還有公義嗎?這樣的亂黨,陛下竟也包庇。陛下……且不說亂黨們紛紛指出了蕪湖郡王便是同謀,可陛下是否想過,蕪湖郡王掌錦衣衛,就藩太平府,握著模范營,如今眾望所歸,京城內外百姓,只需他三言兩語,便可震動天下,敢問陛下,莫非沒有聽聞過王莽的前事嗎?” 他這般一呼,群情激憤。 可以說,這是他們最后一次反擊了。 今日若是不徹底將張安世踩死,他日便是被清算的時候。 何況劉湛的這一番話,才最是厲害的,這無異于說,張安世已經尾大難掉了。 本就位高權重,如今又得了如此大的人心,若是現在再不剪除,就是養虎為患! 而這……乃是大忌。 張安世聽罷,又笑了。 說實話,這些套路,他早就模擬過了。 這些人的三板斧,大抵就是如此,先是道德上批判,可若是批判不成,則開始指鹿為馬,列出所謂十大罪狀、三十大罪。 可若是這些還不起效,那么就說明這個人已經權勢滔天,陛下若是再不鏟除,那王莽、司馬懿就是先例。 可張安世這一笑,卻令人覺得莫名其妙。 就在此時,突有宦官慌忙趕來,驚慌失措地道:“陛下,陛下……不得了,不得了……許多……許多的百姓,朝午門來了,浩浩蕩蕩,不見盡頭,如烏云蔽日!” 此言一出,朱棣動容。 劉湛這時道:“陛下,這是要來逼宮了。” 亦失哈也急了,生怕此時有人會沖撞圣駕,焦急地道:“陛下,是否這就命……” 朱棣依舊神色從容,擺擺手道:“再看一看。” 那五花大綁的梁撤,目光一閃,似乎感覺捕捉到了一個好時機,趁機火上澆油道:“殿下,不必怕,咱們的人來了……” 只見遠處,浩浩蕩蕩的人群,似乎在匯聚。 已有大量的禁衛,似乎想要驅散。 卻不知是什么緣故,很快,這些禁衛,便不得不一步步地后退,竟是不敢阻攔。 卻見那人頭攢動,人流猶如開閘洪水一般,開始在午門外數十丈外集結。 層層疊疊的人群,似乎沒有發出過于嘈雜的響動。 所有人安靜地抵達,而后站定,緊接著,從其他街巷來的人,便如溪流入海一般,將這隊伍不斷地壯大。 朱棣見狀,方才還氣定神閑,可見這個聲勢,也不禁為之震撼。 百官們見狀,已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張安世得人心如此,只怕他一聲號令……” “王莽也不過如此。” 這些話,顯然有人故意是想告訴朱棣的。 因而,句句清晰入耳地傳入了朱棣的耳里。 緊接著,又突的有人直接穿過了重重的禁衛,竟是朝著這里昂首闊步的邁步而來。 亦失哈神色緊張起來,在旁滴咕:“禁衛死了嗎?為何不阻攔。” 他擔心有刁民當真沖撞到了圣駕前冒犯。 這些百姓,可是多如牛毛,稍稍有一點閃失,都不是鬧著玩的。 那人卻好像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禁衛回避。 他走得越來越快,直到大家還在竊竊私語的時候。 這時,倒是有人眼尖,好像認出了什么。 隨即,眼尖之人,臉色驟變,一臉像是見鬼了似的表情。 便是朱棣,竟也僵在原地,一時……瞠目結舌。 朱高熾本是如熱鍋螞蟻一般,急得心急火燎。 可在這一刻,竟也呆住了。 這人終于靠近,他走到了朱棣七八丈外駐足停步,卻見這人單手叉腰道:“見過陛下,我代表數十萬軍民百姓,特來向陛下告知!” 他聲若洪鐘,志得意滿的模樣。 至于語氣,也好像底氣十足之色,不將尋常人放在眼里。 他單手叉著腰,很有幾分大將軍的模樣,頤指氣使的姿態道:“其一,新政牽涉千家萬戶的生計,斷不能廢黜,若是廢黜,百姓們失去了生計,沒衣穿,沒飯吃,若是做出一點什么來,可就怪不得別人了。自古以來,歷朝歷代,未有朝廷不護佑百姓,使百姓饑寒交迫,還能保存社稷的,陛下亦或者臣工若不以百姓為念,視民為草芥,出了任何事,都是咎由自取。” 安靜。 很安靜。 這世上,絕沒有人敢這樣和朱棣說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