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石破天驚-《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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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世卻是打斷他道:“做買賣,其實沒有優(yōu)劣的分別,再好的紙和再差的紙,它們都是拿來賣的,你們只看到了上等紙張的光鮮,卻不知道……其實這一條賽道,或者說渠道,早就被人占了去。它們名氣大,質地更優(yōu),甚至因為有大量熟練的工匠,所以成本也低。你們憑什么去和他們競爭?”
“可是劣等紙張不一樣,這作坊從前為何能一直紅火,就是因為它瞅準了大量買不起上等紙的人群,而且得益于棲霞這兩年,許多的學堂拔地而起,不少讀書人,家里并不殷實,因為學習的緣故,紙張的消耗很大,所以……這種劣紙反而成為了他們的需求。可你們居然貿(mào)然改弦更張,這造紙作坊,能不倒閉嗎?”
聽了這話,三人似乎有所頓悟。
什么是聰明人,聰明人就是悟性強,別人一點即透。
若是頭腦不夠聰明,也不可能過五關斬六將金榜題名。
鄺埜認真起來,倒也實在地道:“既如此……看來是我們錯了。”
“當然是你們錯了。”張安世道:“做買賣,哪里有這樣簡單,你們知道為何你們?nèi)绱撕繂幔俊?
世上再沒有人比血虧更讓人接受教訓了。
就好像,每一波韭菜,在沒虧掉本金之前,往往都會說這只是技術性調(diào)整,直到血本無歸的時候,才會真正地接受教訓一樣。
鄺埜和王文略還有張有成三人看著張安世,一改從前的態(tài)度,此時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張安世道:“這是因為你們做官做得太久了,在朝中為官,固然可以增長見識,反正你們下一道命令,自有人去執(zhí)行!至于執(zhí)行的好壞,其實也不必你們承擔后果,吃虧了,虧的也是朝廷,是百姓。”
“所以你們才自視甚高,眼睛里只有所謂的圣賢書,只有廟堂。可做買賣,卻不是這樣。你們執(zhí)掌這造紙的作坊的時候,沒有靜下心,去了解你們的客戶?你們甚至可能不屑于去了解,你們的東西賣給的是什么人,什么樣的定價,他們才可接受。除此之外,你們忽視成本,不愿靜下心來去研究成本,以為只要拍了腦門,便可一蹴而就。”
“其實你們以為做官,和這做買賣是兩回事嗎?我來問你們,這歷朝歷代,哪一個圣君和名臣,不是能夠體察民情?不是都先了解了軍民百姓需求,這才不斷的調(diào)整自己的政令,再任用一些能夠貫徹自己意志的人,將好的政令貫徹下去的?”
“所以在我看來,干任何事,無論是為官還是從商,無非是要辦兩件事,一個是體察民情,另一個便是選人用人。可你看……你們在這作坊里,剛愎自用,不摔跟頭才怪了!一個作坊尚且不能經(jīng)營,你們辭去官職,確實是軍民百姓的福氣啊。”
這一番話,讓這三人羞愧到了極點,甚至感到無地自容。可細細一琢磨,也確實如此,從一開始,他們?nèi)司筒粚⑦@經(jīng)營放在眼里,認為自己必是手到擒來……
鄺埜嘆了口氣道:“哎,見笑了……這些賬……我會想辦法……”
張安世忍不住笑道:“打算砸鍋賣鐵將賬還上嗎?”
鄺埜顯然畢竟較真,咬咬牙道:“是。”
倒是王文略道:“還是學生來填賬吧,鄺兄家里并不殷實,他與自己的父親相依為命……學生略有家資……”
張有成也道:“學生這邊,也會想辦法。”
張安世道:“你們?nèi)怂闶乔肺业模贿^也不必急著來還,除此之外,我再借你們一千兩銀子,你們將這造紙的作坊恢復起來,繼續(xù)經(jīng)營。”
繼續(xù)經(jīng)營?
張有成三人面面相覷。
張安世微笑道:“怎么樣?怕了?”
張有成猶豫地道:“只是……許多匠人和學徒,只怕以后不肯來此做工了。”
張安世道:“許多小本經(jīng)營的人,不只自己做東家和掌柜,甚至自己來負責算賬,甚至是生產(chǎn),也是自己來干,他們能干,你們?nèi)耍际侨酥旋堷P,怎么就不能干?何況,有的匠人和學徒不肯來,是因為你們拖欠工錢,現(xiàn)在總算是償付了他們工錢,他們雖對你們后怕,可你們?nèi)羰钦\心登門去邀請,總還會有一些人愿意來。”
張安世一邊說,一邊自己都樂了。
他忙繃著臉,教自己不要笑出聲,說實話,這時候大笑,頗有幾分墳頭蹦迪的感覺。
張安世道:“你看,你們平日里。大道理一大堆,可為何到了真正要做事的時候,反而這些大道理都忘了,不是有一句話嗎?“
張安世沉吟著道:”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
張有成深吸一口氣,他咬咬牙,道:“威國公所言甚是,我們知道怎么做了。”
張安世站起來,道:“如此甚好,我倒是期待你們繼續(xù)干下去,人活在世上,總要干成一件事。”
說罷,張安世道:“好啦,就此告別,你們?nèi)说哪X袋,繼續(xù)先寄存在你們的腦袋上,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干好一件事吧。”
張安世走了。
留下的三人,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鄺埜突然道:“我想好了,這造紙作坊,一定要做下去。”
張有成道:“鄺賢弟所言甚是,我們?nèi)酥校易钅觊L,咱們先想著,怎么節(jié)省用度吧,不如這樣,我來負責出門,找人售賣的事。”
鄺埜道:“賬房的事交給我,少了賬房,也可節(jié)省一些開支。”
王文略想了想:“我跟著匠人學一學,看看能不能搭把手,待會兒我們便分赴幾位匠人家去拜訪,看看有誰肯愿回來,張兄,你既負責出門售賣,也請想一想辦法,去打聽打聽買紙的人,有什么喜好。”
張有成道:“何止要打聽喜好,還要去各家紙鋪看一看……無論如何,這一次若是再虧,便真無顏見人了。”
鄺埜突然道:“為何……為何那張安世方才要幫助我們?”
此言一出,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他們起初被張安世安排來經(jīng)營這個作坊,原本是認為這是張安世故意羞辱自己,畢竟堂堂進士,曾經(jīng)的朝廷命官,竟來經(jīng)商,本就是難以啟齒的事。
從前自己的同窗、同年,還有同僚,他們雖然沒有再打交道,卻也知道……他們?nèi)羰堑弥欢〞υ捤麄儭?
可現(xiàn)在細細想來,自己已受盡了羞辱和白眼,按理來說,張安世應該落井下石才是,可張安世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xiàn),又給他們一次翻身的機會。
沉吟了片刻,張有成道:“無論如何,我們也要爭一口氣。”
“嗯……”
張安世喜滋滋的回到了南鎮(zhèn)撫司,一路上,對朱金笑嘻嘻的道:“瞧見了嗎。那三個傻瓜,入他娘,一個多月就弄垮了我的造紙作坊……”
朱金道:“公爺太心善了,竟還讓他們經(jīng)營。”
張安世卻道:“失敗是成功之母,就是說,成功是失敗被人入出來的,他們已是天下最絕頂聰明的士大夫了,我就想看看,這樣的人,若是他們將自己的才華用在別的地方,能否成功。”
等到了南鎮(zhèn)撫司門口,卻見陳禮在門口焦急的等待,一見張安世和朱金帶著一隊衛(wèi)士來,便匆忙上前:“公爺,公爺……出大事了,東廠……出大事了……”
陳禮一臉駭然之色,繼續(xù)道:“東廠被襲,死了數(shù)十人,不只如此,湖南布政使司來報,湖南提刑司也被襲,官吏死了九十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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