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請君入甕-《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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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這貨幣不統一的方式,直接導致原本征收十兩銀子,卻讓百姓不得不承擔十五至二十兩銀子的賦稅,而朝廷按理該收到十兩銀子吧,也不對,最后入庫的,可能只剩下六七兩,甚至三四兩。
你問他,他就說他愛護百姓,不忍因為百姓的金銀不純,而苛責百姓。
這等于是兩頭都吃,吃完上家再吃下家,怎么都有理。
朱棣瞇著眼,此時心里已了然了。
若是貨幣統一,而且所有的貨幣,都采用這樣的制式,如此一來,就是該多少是多少了。
顯然就這一點,就足夠朱棣心動了,便道:“嗯……此策,朕看很好,可以試行。”
可百官聽到了損耗二字,心里就猛然咯噔一下。
當初許多人沒有反應過來。
可如今,算是回過味來了。
火耗。
這火耗,還有糧稅的損耗,幾乎是地方官最大的財源,而且是合理合法的。
后世有一句話,叫做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絕對不算夸張。
因為你若當真是清官,單單靠這個,在一個較為富庶的州縣,拿十萬兩銀子,還真大有可能。
而這已算是十分廉潔,兩袖清風,甚至可以做楷模了。
如若不然,靠著各地州縣那點俸祿,一到逢年過節,京城里各家的府邸,從天下各州縣源源不斷的送來的冰敬和炭敬,又是從哪里來?
人家這是巴結京官的,拿個幾兩幾十兩,必定是送不出手的,而且要送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這等情況,早就從元朝開始,成為定例了。
屬于那種,你送了,大家不會高看你一眼,但是你不送,大家會不免嘀咕,這個人好奇怪,怎么這么沒有禮貌?
即便太祖高皇帝的時候,這樣合理的損耗還有冰敬和炭敬也依舊絡繹不絕,因為這已經超出了貪墨的范疇,人家屬于合理合法。
就好像空印案一樣,每一個都這樣做,每一個人都覺得有道理,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反對他,且每一個人,都有苦衷,可你太祖高皇帝突然掀了桌子,你說你朱元璋壞不壞吧。
解縉不禁詫異地看著張安世,他面色古怪,甚至有點懷疑,張安世這個家伙,是不是瘋了。
他這是想找死嗎?
楊榮目光沉著,觀測著每一個人的反應。
許多人已露出了怒色了。
畢竟……州縣官是朝廷和百姓兩頭吃,可他們吃的卻是州縣官,可現在,你張安世砸我們的鍋?
眾人一時間沒有吭聲,可殿中的氣氛,驟然之間冷了下來。
解縉眼里帶笑,他對此求之不得呢!
這張安世已經膨脹到了這個地步,真以為,可以和全天下作對嗎?
這豈不成了第二個董卓,非要找十八路諸侯討伐,是吧?
太祖高皇帝,只怕膽魄也不過如此。
朱棣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視而過,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他手撫案牘,道:“今日所議,暫且作罷,文淵閣諸卿留下,各部尚書留下,張安世留下。”
這么一個廷議,居然果斷地被朱棣踩了剎車。
百官臉色都極不好看。
收益本是固定的,每年能有多少冰敬、炭敬入賬,都可根據一個人的官位高低,算出個大概來。
可問題就在于,一旦砸了鍋,自己的宅邸置辦了,各房的妾也已經納了,奴婢也買了這么多,車馬還有族里的各種開銷,都是照著自己的收入來匹配的。
這個財源若是斷了,就真的要吃土了。
這真比空印案還狠,這是教人餓肚子的問題。
眾臣無言,只是滿臉烏云地沉默著,而后行禮,告辭而去。
留下來的,無外乎是朱棣最信重的幾個大臣。
朱棣站起來,背著手,來回踱步,隨即卻是抬頭看一眼夏原吉,道:“夏卿家乃戶部尚書,給朕說句準話吧。”
夏原吉苦笑道:“陛下,不可如此。”
他簡潔有力。
朱棣臉色冷然:“夏卿認為……此策不通嗎?”
夏原吉道:“任何國策,想要貫徹,都要天下官吏能夠上下一致。照安南侯所言之法,對國家確實有莫大的好處,對百姓也有莫大的好處。可臣認為,若要實施,必定舉步維艱。”
夏原吉頓了頓,又道:“臣之所言,乃肺腑之詞,絕無私念。其實安南侯所言之法,戶部并非沒有人有過這樣的念頭,可實際上……根本行不通。”
他沒有一句是敷衍,都是大實話。
朱棣卻是沉著臉道:“只要對你們有好處,才可貫徹執行,是嗎?但凡沒有好處的,那么就寸步難行,這樣長此以往,則朝廷的稅賦越來越少,百姓繳納的稅賦也越來越沉重。十年、百年之后……再大的駱駝,也是要被壓垮的。”
所謂道德滑坡,其實王朝興衰,也是一種滑坡,因為掌握了國器的人,會自覺地維護自己的利益。
就如朱棣所言,一次又一次,拒絕執行對他們不利的國策,可每一次,對他們有利的旨意,卻都能得到充分貫徹,如此一來,形勢對他們越來越有利,直到他們的財富和地位越來越膨脹。可與此同時,朝廷的財政必然出現巨大的虧空,百姓也會因為這種合理合法的侵占變得日益難以生存。
最終的結果就是,進入下一個輪回。
夏原吉并非是一個贓官,甚至他為人還不錯,而且已算是忠誠了。
而他同時也保持著清醒,之所以不肯松口,是因為他認為若是這樣實施,只會造成人心浮動,而且肯定無法貫徹下去。
與其像王安石這樣折騰一番,最后又回到老樣子去,還不如不折騰,不是還可以繼續唱歌繼續舞嗎?好歹還有至少一百年的太平日子呢!
解縉在旁道:“陛下,這是人心,若是人心向背,社稷怎么能安穩呢?”
朱棣頓時臉色更沉了幾分,厲聲道:“誰的人心?”
解縉訥訥不言。
朱棣道:“這樣的大事,本就不該先進行廷議,難道文淵閣沒有察覺出其中的隱患嗎?為何票擬中要開廷議公論?”
這個時候,解縉自是不遲疑,連忙拜下,叩首道:“是臣一時失察。”
朱棣冷哼一聲,道:“諸卿沒有其他的看法嗎?”
說罷,他目光一轉,落在一個人身上:“金忠,你來說說看。”
本只想一直默然到告退的金忠,極不情愿地站了出來道:“臣只知兵。”
朱棣瞪他一眼道:“你不是還會看相?來,你看看你自己的,能有幾年陽壽?”
金忠:“……”
到了這個地步,金忠覺得自己躲不過去了,只好道:“既然對國計民生有好處,只要陛下效仿太祖高皇帝,那便干就是。阻力重重是肯定的,可正因為有阻力,想要做一番大事業,立功立德,豈有容易的道理?”
朱棣微微抬眸道:“意思是,金卿家附議張卿的建言?”
金忠道:“臣沒說。”
“可你上一句不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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