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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斬盡殺絕-《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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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沒想到張安世會如此的斬釘截鐵。

    他記得陳文俊的時候,張安世可沒有這樣的把握。

    朱棣見火候差不多了,朝一旁的亦失哈道:“讓百官去側(cè)殿等消息吧。”

    顯然,現(xiàn)在是不能輕易讓百官出宮的,誰知道有沒有同黨呢?

    在宮中,就相當(dāng)于將人控制了起來。

    亦失哈點頭,笑著道:“請諸公隨咱來。”

    大家也識趣,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還是離遠一些的好。

    于是眾人紛紛散去。

    張安世卻道:“那指揮使僉事請留一下。”

    錦衣衛(wèi)指揮使僉事鄧武聽罷,更是身如篩糠,他不知道接下來面對的是什么,下意識地看一眼紀綱。

    而紀綱此時,卻已隨著人流去了。

    朱棣落座,看著張安世道:“如何教他開口?”

    “用刑。”張安世干脆利落地道:“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自然會開口。”

    朱棣奇怪起來:“陳文俊的時候……你不動刑,說是效果不明顯,可為何這呂震,你卻要動刑了?”

    張安世耐心地分析道:“這是不同的,陳文俊是棋子,這棋子往往是對自己所想的事深信不疑,所以你越對他動刑,他反而越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寧死也極難開口。”

    “可呂震不一樣,呂震是幕后主使者,這主使者往往知道的事比棋子多,他之所以敢謀逆,一切是因為利益使然罷了,一個追求利益的人,只要動刑……不怕他不開口。”

    朱棣聽罷,深以為然。

    他起身,一步步地走向鄧武。

    鄧武忙是垂頭,躬身道:“陛……陛下……”

    朱棣道:“朕……依稀記得伱,當(dāng)初是紀綱保舉的你?”

    鄧武忙拜下道:“陛下,紀綱何人,臣有今日,都賴圣恩。”

    朱棣淡淡一笑:“是嗎?話都是這樣說。”

    鄧武急道:“紀綱在衛(wèi)中,確實是只手遮天,只是他畢竟是指揮使,卑下人等,當(dāng)然奉他之命行事,有時哪怕他的命令有錯,卑下人等也不敢違逆,可之所以對他言聽計從,不是因為他是指揮使,而是因為……他代表的乃是陛下。”

    朱棣頷首:“你說他有時會下達錯誤的命令?”

    鄧武道:“去歲……大臣劉峰文與他有嫌隙,他授意人羅織罪名……不過因為這劉峰文病死,因而作罷。去年冬,他的侄兒當(dāng)街打死一人,有人狀告至應(yīng)天府,他便授意卑下,前去應(yīng)天府捉拿那狀告之人,誣告他謀逆……送至詔獄,今年開春……”

    不等鄧武說下去,朱棣就冷冷道:“當(dāng)初,為何不報?”

    鄧武惶恐地道:“卑下人等,只知陛下信重紀綱,而紀綱下令,往往都稱身負皇命,臣等豈敢狀告。陛下交代的事,卑下怎敢違逆?”

    朱棣道:“你莫不是說,連你拷打鄭倫他們的家人至死,也是他紀綱授意的?”

    鄧武道:“是……是……”

    朱棣意味不明地看著鄧武道:“朕聽說,錦衣衛(wèi)中,還充斥著不少紀綱的同鄉(xiāng)和親族?”

    “是。”

    朱棣點頭,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鄧武只默默地埋著頭,大氣不敢出。

    朱棣卻背著手,笑了笑道:“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紀綱……還是有功的……”

    他這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驟然令鄧武摸不著頭腦。

    只有一旁的亦失哈,面上卻帶著笑容。

    陛下突然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有人倒霉的日子就要不遠了。

    朱棣道:“鄧武,你用刑吧,張安世怕濺血……”

    鄧武遲疑道:“陛下,在這里?”

    朱棣面上冷漠,不去看那呂震,只淡淡道:“哪里都一樣,亂臣賊子,難道還要挑地方嗎?”

    說著,他看向張安世道:“呂震的親族,都拿下了沒有?”

    張安世道:“臣……萬死,臣急著先去找他的金銀呢……親族那邊……這個時候……應(yīng)該拿了吧。”

    “金銀……”朱棣眼中似笑非笑。

    而后,朱棣道:“走吧,張安世,陪朕在這左近走一走,亦失哈,傳旨,調(diào)羽林衛(wèi),索拿呂震的所有親族,一個都不要遺漏。”

    亦失哈和張安世都道了一聲是。

    當(dāng)下,朱棣領(lǐng)著張安世出了殿。

    朱棣臉色陰沉,走了不遠,便道:“呂震這個人……朕還算信賴,可萬萬不曾想,此人竟如此喪心病狂。朕有時候……真是心累,這天下有人不服我大明,覺得太祖乃一介布衣,不客氣一些,是乞兒出身,而今卻得了天下。還有人……是不屑朕靖難,做了這天子……張卿家啊張卿家,難道他們當(dāng)真不知死活嗎?”

    張安世也認真地想了想,才道:“陛下,是人就會狂妄。”

    朱棣凝視著張安世:“狂妄?”

    張安世便道:“就好像呂震這樣的人,在陛下的眼里,他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臣子,可在他的親族和下官們的眼里,他卻是逢迎討好的對象。就好像……當(dāng)初的胡惟庸一樣,人們在他面前,免不得討好和吹捧他。這人被吹捧和討好得多了,自然而然,便覺得一切都理所應(yīng)得,覺得自己和尋常人不一樣了。久而久之,便越發(fā)的不將人放在眼里,覺得別人不過是幸運罷了,若是他有這樣的幸運,也可以一飛沖天。”

    說到這里,張安世壓低了聲音:“就如那胡惟庸,胡惟庸的出身,比之太祖高皇帝不知高多少,在太祖高皇帝的身上,他也確實立下不少功勞,太祖高皇帝任用他為宰相,他執(zhí)掌著天下的軍政,便開始妄自尊大,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殊不知,他不過是不自量力而已,太祖高皇帝捏捏手指頭,都可教他灰飛煙滅。”

    “可他不到見棺材的時候,會相信自己在太祖高皇帝的面前不值一提嗎?不,臣以為,不到最后,他也不會反省的。”

    朱棣邊聽邊點頭,頷首道:“張卿倒是提醒了朕,不可教人妄自尊大。”

    張安世道:“臣就十分謹慎,這是因為臣知道,是姐夫?qū)⑽覔狃B(yǎng)大,平日里姐夫言傳身教……“

    朱棣不耐煩地瞪他一眼道:“好啦,好啦,不要總最后又提到你自己。”

    張安世笑了笑道:“臣只是舉個實例而已。”

    朱棣突然道:“你對紀綱怎么看?”

    張安世:“……”

    “怎么不說話?”

    張安世道:“紀指揮使……臣沒有資格說,他是錦衣衛(wèi),我想……若是他對陛下不忠心,陛下也不會委以他這樣的重任吧,所以……臣還是三緘其口為好。”

    朱棣猛地道:“他若是不忠心,朕當(dāng)然不會委托以如此重任,你說的很有道理。”

    張安世心里無語地想,我他娘的說了啥?

    而在他們身后的殿中,傳出陣陣哀嚎聲。

    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似乎撕破了空氣,教人為之膽寒。

    聽著著哀嚎聲,朱棣此時倒是想起了什么,道:“你說,這呂震背后還有人嗎?”

    “臣不敢輕易下判斷。”張安世想了想道:“只是這件事太大了,他們兌換黃金,竟能迅速帶動黃金的價格直接上漲了兩成,可見他們的厲害。”

    “你的意思是……他們儲存了許多的金銀……”朱棣道:“是啊。要作亂,就要有人,有錢糧,還要……”

    朱棣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顯得有幾分可怕,作為造反這一行當(dāng)里的翹楚,朱棣顯然對這些有深刻的理解。

    朱棣怒道:“與他們勾結(jié)的人,一定要查出來,他們敢買通朕的大臣,里應(yīng)外合,朕絕不能留他們。”

    正說著,有宦官從殿里匆匆而出,小碎步地跑到他們的跟前道:“陛下,安南侯,那呂震招供了。”

    朱棣倒是不急的樣子,對小宦官道:“招供了什么?”

    “他說……牽涉其中的還有十一人……其中有四人為朝廷命官,還有一個在北平駐守的武官。”

    “駐守北平的武官?”這顯然已經(jīng)引起了朱棣足夠的忌憚。

    他冷冷一笑道:“好的很哪。”

    說著,朱棣深深地看了張安世一眼,口里道:“那千戶陳禮,以后歸你聽調(diào)。”

    張安世猛地抬頭看向朱棣,不解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棣卻淡淡道:“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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