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百六十八章:東窗事發-《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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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他這樣的人,一旦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那么……
紀綱努力壓下心頭那快要掩蓋不住的懼意,冷笑著道:“捉拿之前,陳禮沒有讓人來北鎮撫司傳遞消息嗎?”
“回都督的話,沒有。”
紀綱的眼底忽明忽暗,面上帶著冷漠。
這書吏卻又突的道:“倒是……陳禮千戶那邊派了人……監視著南北鎮撫司的一舉一動。”
紀綱眼里掠過了一絲殺機,冷冷道:“當初若不是我紀綱,何至有他陳禮的今日!沒想到,這老狗竟想噬主。”
書吏顯得很是擔憂,道:“都督……現在……”
紀綱回頭,瞥了這書吏一眼,道:“張安世一定是發現了什么,此人甚至狡猾,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
頓了頓,紀綱又道:“可不管如何,咱們錦衣衛,不能坐視不理,這案子,雖然陛下交給了他辦,可若是錦衣衛只在旁看熱鬧,到時陛下怪罪,你我都要吃罪不起,眼下當務之急,是錦衣衛也要立即有所動作!”
書吏面容一震,便立即道:“還請都督示下。”
“調撥人馬。”紀綱果決地道:“趁著這張安世等人心思放在鄭倫這些人身上的時候,火速去索拿鄭倫等人的家人,這鄭倫等人若是亂黨,他們的家人就一定牽涉其中,要想盡一切的辦法,趕在張安世撬開他們的嘴之前,讓他們的家人先開口。”
書吏遲疑地道:“都督……這……”
紀綱冷冷地看著書吏:“觸犯一些規矩,不算什么。咱們錦衣衛,緹騎天下,若是有朝一日出了什么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們變成了沒用的廢物。何況……他張安世可以辦案,錦衣衛如何不能辦案?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立即拿人……要趕在張安世的前頭。”
“喏。”
在紀綱的厲聲下,那書吏再不敢猶豫,匆匆去傳令。
紀綱的血液沸騰起來。
事到如今,他必須抓住每一個可能的機會。
接下來……一定要讓陛下好好看看,錦衣衛里頭有紀綱,便能發揮關鍵的作用。
半個多時辰之后,那書吏回來。興奮地道:“都督……張安世……果然還是個雛鳥,我們比他們先行一步,控制住了鄭倫他們的家人,總計一百三十七人,統統已拿回了詔獄。”
紀綱豁然起身,眼眸里并發出精光,雷厲風行地道:“老夫親自去問,一切都要快。”
說罷,疾步而出。
…………
一下子……又開始四處捉人。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人人自危。
不過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無論是張安世,還是錦衣衛拿人,絕大多數人都保持著沉默。
唯一讓人覺得詫異的是,這鄭倫人等,為何會勾結亂黨?
這些人的前程似錦,如何會到今日這一步?
就在所有人議論紛紛的時候。
張安世卻是氣定神閑,依舊沒有對鄭倫等人進行審問,只是先將其關入黑牢里。
千戶陳禮匆匆來見,略顯焦急地道:“侯爺,北鎮撫司有了動作,他們搶在我們的前頭,拿了鄭倫等人的家人……侯爺……現在該怎么辦,是不是去詔獄要人?”
張安世依舊很平靜的樣子,道:“你覺得要的回來嗎?”
“這……”陳禮像泄氣的皮球。
即便是現在,他對紀綱還是懷有畏懼的心理。
陳禮道:“紀綱此人……做事狠辣,只怕不會將人交給我們。”
張安世神情自若地道:“看來他是想和我比一比呢,這個人就是好勝心太強了一些。”
陳禮壓低聲音道:“卑下這里,可以請衛里的一些兄弟,監視紀綱……詔獄那邊有什么一舉一動,卑下可以隨時向侯爺奏報。”
張安世奇怪地道:“是嗎?我一向聽聞,錦衣衛的口風都嚴得很,甚至密不透風的。”
陳禮深深看了張安世一眼,別具深意地道:“從前是的,現在不是了。”
張安世聽出陳禮話里有話,卻是嘆了口氣道:“我可不敢監視他,倒不是我怕他紀綱,只是……傳送消息出來的兄弟,若是讓紀綱知道了,只怕會死得很慘,我不忍心讓錦衣衛的兄弟們受這樣的罪,你就不必聯絡他們了。”
陳禮忙是跪下,道:“能為侯爺效命,縱是上刀山,下火海。衛里深明大義的兄弟,也在所不辭!何況侯爺這樣心疼人。”
張安世站起來:“哎,我本來以為,紀綱也算是一個豪杰,但是沒想到……他也不過爾爾。”
雖是這樣說,張安世卻覺得……錦衣衛里發生的變化,并不是他張安世的原因,問題應該出在宮里。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森嚴的體系,再密不透風的組織,如今……也已滿目瘡痍了。
就是不知什么時候……才可以吃席。
張安世心里嘀咕著,他是不是也要在這上頭,壓下最后一根稻草了。
這樣會不會太殘忍?
算了,人都是要死的,我張安世只是做一點微小的工作而已,應該不算是缺大德。
于是他收回心神道:“陳禮……你聽著,從現在開始,抽調人手,將我這里保護起來,一只蒼蠅也不許出入,告訴弟兄們,捉拿到了亂黨,我記你們一大功。”
陳禮毫不猶豫道:“遵命。”
………………
紫禁城。
此時,朱棣回到了大內。
當著徐皇后的面,朱棣還是擠出了一些笑容,不過這笑容很有限。
他心情不好,一方面是那個該死的陳文俊,讓他心中大恨。
另一方面,他已開始布局了,這個局下……有人要倒霉。
角落里,伊王朱正跪著,紋絲不動。
朱棣瞥了一眼朱,心頭似乎又憋不住火了,對著他痛罵道:“你怎么又在這里?”
倒是徐皇后道:“陛下,他清早就來此,一直跪著,說是做錯了事,對不起自己的皇兄,到現在還犟著不肯起呢,說是皇兄將他撫養成人,長兄如父,皇兄就像皇考一般,他做錯了事,希望得到皇兄的原諒。”
伊王朱耷拉著腦袋道:“是啊,是啊,俺是這樣想的。”
朱棣聽罷,見他沮喪的樣子,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卻還是不免板著臉罵道:“你這混賬東西,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成日游手好閑的,將來就了藩,誰還管得住你?皇考若在,看他抽不抽死你。”
朱眼淚便啪嗒啪嗒地落下來,可憐巴巴地道:“再不敢了。”
朱棣一臉厭棄地道:“男兒大丈夫,哭個什么,如婦人一般,可恨!”
朱連忙收了淚,又道:“皇兄便再責罰俺吧。”
朱棣定定地看了他半響,最終一揮手,道:“你能記住教訓,朕打你做什么!太醫看了你的傷了嗎?”
朱道:“看了,又沒全看。”
朱棣皺眉:“這是什么話?”
徐皇后微笑道:“臣妾本也是召御醫來的,可他不肯,說不能召御醫,說他是陛下的兄弟,在宮里,誰能打傷他呀,若是召了御醫到大內里治傷,被人瞧了去,誰曉得會不會有人說什么閑話,說陛下虐待自己的兄弟。因而……朱便對臣妾說,不能教御醫看,讓人去太醫院抓一些治傷的藥就好了。這孩子,怎么勸都不聽。”
朱棣:“……”
朱耷拉著腦袋連忙點了點頭道:“是的,俺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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