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揭開真相-《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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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便慌忙行禮,帶著幾分怯生道:“俺……俺們這兒的飯菜,怕不合貴人的口味。”
朱棣爽朗一笑道:“只求果腹而已。”
說罷,便朝亦失哈使了個眼色。
那亦失哈會意,連忙取了碎銀給那老嫗。
老嫗見了,手都在哆嗦,忙是千恩萬謝,將門張開,迎朱棣等人進屋。
“這該死的雪。”進了屋子,朱棣拍打著身上覆蓋的一層薄雪,一面打量這屋子里頭的境況。
卻見這屋舍里頭甚是簡陋,所謂的床鋪,也不過是一些稻草桿子鋪設在靠泥墻的位置上而已。
這不大的屋子里,既是睡覺休息的所在,又是吃飯用餐的地方,只一張缺了腳的桌子,四張長條凳。
除此之外,便是靠著另一邊的泥墻了,至于一些瓦罐之類的東西,則放在另一角落。
那老嫗隨即便開始給灶臺生火。
其實正午的時候,尋常百姓一般是不生火燒飯的,尋常古人只吃早晚兩餐,只有貴人才能一日三餐甚至四餐。
當下,那灶頭的火燒起來,屋子漸漸暖和起來。
這時,朱棣才發現老嫗腳下竟是赤足而行。
要知道,此時連他也不禁不寒而栗,這樣的天氣,赤足行走,卻不知如何熬得住。
倒是那小孩兒,勉強穿了一雙不甚合腳的草鞋,只是這草鞋里頭,還墊了一些稻草桿子,也不知是否有取暖的作用。
二人的衣衫都很是殘破,看這花色衣料,朱棣只依稀記得,像是洪武十年左右時比較流行的。
大明定鼎天下之前,對衣物沒有什么規定,等到朱元璋開國,直到洪武十年左右開始下旨區分士農工商的衣料和花色,比如商賈,不允許穿綢緞等等,便是布料的顏色,也有一些區別。
而老嫗身上所穿的……顯是在洪武之前,那洗的老舊的布料早已破爛不堪了,至少也有二十年以上的光景。
朱棣見此,不禁唏噓,便與姚廣孝至這長條凳上坐下,那老嫗去篩了幾碗燒出的熱水來,送給他們吃。
朱棣哪里吃的下,隨口道:“男人去哪里啦?”
那老嫗用南京土音含糊不清地道:“修河去了,去年開始便是修河,今年徭役,男丁都需去一個月。”
“你男人也要去?”
“自是要去的。”老嫗在灶臺上張羅,一面回答:“只要成男都需去。”
朱棣聽罷,不由皺眉,他見這老嫗只怕歲數也不小了,她的兒子去倒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男人這樣的年齡,至少太祖高皇帝時就已經做過規定。
不過朱棣沒有露出什么聲色,只又隨口道:“這樣也好,至少去了河堤,總還有兩口飯吃,今年冬天格外的寒,農閑下來,總不至沒有活計。”
那老嫗奇怪地看了朱棣一眼,又連忙移開目光,接著道:“河堤那兒,可不給飯,需自己帶干糧。”
朱棣:“……”
朱棣這時下意識古怪地看了姚廣孝一眼。
姚廣孝只笑笑,并沒有說話。
他歷來只是旁觀者,從不多事,至于陛下如何想,那是陛下的事。
頃刻功夫,朱棣繼續打量這里,似還想多問什么,卻又沉思著什么,卻緘口不言。
等那老嫗終于端了吃食來。
熱騰騰的吃食擺在朱棣的面前。
一個禁衛卻是勃然大怒,冷聲喝道:“你這老婦好不曉事,我等給你這么多銀子,你卻只張羅這個給我家主人吃?”
原來這所謂的吃食,竟只是摻雜著黃米和碎米的粥,粥水稀得可見碗底。
這哪里是人吃的,這分明是畜生吃的。
朱棣也臉上也不自覺地帶出了點怒色,只覺著這老嫗有些奸猾。
老嫗駭然,臉色白了一下,連忙低垂著頭,期期艾艾地道:“不……不敢呢,不敢的……家里……家里就只有這些吃食了,平日里也都舍不得吃……”
那護衛不信,便去掀開這老嫗家中的米缸。
往里一瞧,卻是沉默了。
朱棣見那護衛臉色古怪,便起身上前去,卻見那米缸里……倒還有一些米,大抵也就是半升上下,多是黃米和碎米摻雜一起。
再見其他的壇罐里,也是空空如也。
朱棣頓時破防。
“爾等就靠這些為食?”
“這已是好的了。”老嫗怯生生地道。
“你們耕種的糧呢?”
“交了賦稅,還要還一些糧,再有……便是男人們上工,需得背一些糧去,還有佃租,也去了大半。”
“這年關將近,米已沒了,你們怎么過?”朱棣越聽越覺得震驚。
“怕……怕還要去告貸……黃老爺家那兒……”
朱棣驚訝地道:“他舍得借?”
“借一斗,來年還三斗,他們肯借的。”
朱棣深呼吸:“那來年怎么辦?”
老嫗驚慌失措。
其實她根本已經沒辦法想來年的事了。
可此時被這么直面的問到,她終究想了想道:“孫兒大了,可以給黃老爺放牛,再大一些,有了力氣……除了徭役,便可多租幾畝地。”
朱棣忍不住笑了,道:“只這些東西,可如何吃?”
老嫗只覺得朱棣等人在責怪自己提供的伙食,忙道:“能吃的,能吃的……要不……要不,賤婦去借一升白米來,總……總不教貴人責罵。”
朱棣一時不知該怎么說好。
倒見那老嫗的孫兒,卻是死死地盯著桌上的黃米稀粥,吞咽著口水。
朱棣便朝那孩子道:“你吃。”
那老嫗的孫兒大概是真的餓極,聽到朱棣的話就好像餓狼一般,一下子撲了上去,竟也顧不得燙嘴,呼嚕嚕便開始吃粥。
吃的很香甜,這一下子,朱棣信了,眼前這可能是老嫗竭盡所能地提供了他們的伙食。
只怕即便這樣的餐食,在他家孩子的眼里,也已是極豐盛了。
朱棣愁眉不展,雖是餓了,可此時他一丁點東西也吃不下,只是嘆了口氣,心里唏噓著,便對左右道:“再取一些銀子給她。”
亦失哈上前,又掏出一塊碎銀。
那老嫗不敢去接。
朱棣倒是怒了,大罵道:“全給她!”
亦失哈嚇得打了個哆嗦忙將隨身帶的碎銀統統塞給了老嫗。
朱棣的臉色陰沉,不等那老嫗繼續稱謝,便道:“你們這兒……似你這樣的……有幾家?”
老嫗沒見過這么多銀子,雙手捧著,心里害怕哆哆嗦嗦地道:“我家有兩個男人,已算不錯了,附近鄰舍,有的只有一個男丁,隔……隔壁的人家,去歲男人因偷吃了黃老爺家的糧,被打死了……今年他們怕熬不過去……”
朱棣深吸一口氣,道:“官府不周濟?”
“周濟……周濟的……”
朱棣心里稍安:“這樣的天氣,寒冬臘月,官府該想辦法頒發一些薪柴和米面,教大家共度時艱了。”
老嫗卻道:“周濟的是黃家老爺……黃老爺是秀才,能和上頭的老爺說上話……”
朱棣:“……”
朱棣再沒有說什么了,他怕再說下去,自己會把這泥巴糊的茅屋給拆了。
便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這一出去,卻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方才的聲音太大了,以至于擾了鄰舍。
朱棣眼看這滿目瘡痍,卻突然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
他能周濟這個老嫗,可千千萬萬,甚至是十萬百萬的老嫗呢?
一時之間,滿胸膛的豪情壯志和躊躇志滿,瞬間消散了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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