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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陛下 我們發(fā)財了-《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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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感受到胡儼身上的別扭,一方面是很討厭,你不要過來。

    另一方面,卻又隱隱有幾分師者或者前輩對晚輩的一些提醒和愛護(hù)。

    見張安世回答的不咸不淡,胡儼繼續(xù)道:“你是外戚出身,陛下似對你也頗為寵信,越是這個時候,就越需如履薄冰,你可能將讀書人不當(dāng)一回事,可張安世啊,你想想看,自有讀書人以來……”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后頭的話可能會有一些犯忌諱,細(xì)細(xì)思之之后,才婉轉(zhuǎn)的道:“自有讀書人以來,神器更易,千百年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為帝,可讀書人……還是讀書人……”

    胡儼嘆了口氣:“這些話,本不該和你說,只是想告訴你,唐宋時的世族,能延續(xù)迄今且還有族望者,可有勛臣之后嗎?張安世,你年輕尚輕,有些事,不是表面這樣簡單。”

    張安世想了想:“可學(xué)生難道不是讀書人嗎?”

    胡儼失笑,隨即道:“好啦,好啦,老夫要頭痛的事多了,沒工夫和你在此胡攪蠻纏,你自己好生思量。”

    張安世悻悻然退出去。

    不過胡儼的話,他是不服氣的。

    什么叫做家族延續(xù),所謂家族延續(xù),不就是誰來做皇帝我跪誰嗎?這有什么好吹噓的?

    只是在此時,朝中卻有一場大討論已經(jīng)展開。

    百官覲見,所議的事國子學(xué)之事。

    從前國子學(xué)里,蔭生很少來進(jìn)學(xué),有的人只是名義上掛一個監(jiān)生的名義,可現(xiàn)在……因為一個顧興祖,卻有許多人紛紛要塞人進(jìn)去了。

    胡儼上奏,盡言國子監(jiān)無力容納這么多蔭生。

    這是最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因為誰也沒有想到,光大了國子監(jiān),讓國子監(jiān)重回太祖高皇帝時期景氣的,恰恰是最不像博士的張安世。

    圍繞著這一點,百官幾乎是一面倒的認(rèn)為這樣不合時宜。

    朱棣只冷著臉,一言不發(fā)。

    誰也不知陛下的心意可有一點,這百官卻都心如明鏡,不能讓正義堂擴(kuò)張下去了,如若不然,似乎會有某種不可測的結(jié)果。

    不可測,是幾乎所有身居高位者不喜歡看到的事。

    他們喜歡按部就班,喜歡規(guī)矩,喜歡約定成俗,唯有如此,才可讓他們的地位穩(wěn)固。

    朱棣只聽的厭煩。

    朱高熾坐在下側(cè),愁眉不展,心思已經(jīng)飄遠(yuǎn),如果說父皇的厭煩來源于百官們紛進(jìn)言,都是之乎者也,大道理一大堆,攪的人腦殼痛。

    可朱高熾?yún)s能聽懂許多引經(jīng)據(jù)典背后的弦外之音。

    反對最激烈的,往往是品級不高的翰林官和言官,他們品級低,且年輕,正是需要增加自己名望的時候。

    就在爭議不休之時,突然,亦失哈小步入殿,朱棣看到了亦失哈,心里了然了什么,朝亦失哈點點頭。

    亦失哈便碎步至御前,取出一份奏疏,低聲道:“陛下,張安世有奏,奴婢覺得緊急……所以自作主張……”

    朱棣頷首,取了奏疏,打開一看,而后環(huán)顧百官,只短暫的沉默之后,朱棣道:“諸卿不必爭了。”

    百官們頓時安靜下來。

    朱棣道:“張安世上奏,請朕罷其博士官職,他說他正在長身體的時候,精力有限,無法承擔(dān)博士大任……”

    此言一出,百官嘩然,一個個眼神錯愕。

    朱棣笑了笑道:“諸卿是唯恐不能做博士,可張安世卻有此淡泊之心,與諸卿相比,豈不顯得可笑?”

    這話的諷刺意味很濃。

    “能教授出會元的博士,諸卿竟不能相容,卻俱言他如何壞了學(xué)風(fēng),這是什么道理?”

    朱棣說罷,拂袖而去。

    留在殿中的百官,瞠目結(jié)舌。

    他們沒想到張安世會突然殺個回馬槍。

    尤其是解縉,解縉是極聰明的人,他非常清楚張安世這等八股筆談帶來的可怕后果。

    江西的讀書人,或者說整個南方的讀書人,之所以能夠獨占鰲頭,靠的乃是家學(xué)淵源。

    因為這數(shù)百年來受的戰(zhàn)亂波及比較少,在較為安定的局面之下,往往在讀書方面占有比別人更大的優(yōu)勢。

    可一旦這東西鋪開,下一次科舉,中的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而且人人都學(xué)那八股筆談,張安世又打著博士的名義在國子監(jiān)授徒,長此以往,勢必動搖整個士林的根基。

    士林是一群有才情的讀書人組成的,顯然不該被一群走捷徑的人充斥其中。

    見朱棣拂袖而去,眾臣散去。

    朱高熾很生氣,氣咻咻地走出大殿,解縉卻追了出去,低聲道:“太子殿下。”

    朱高熾道:“解師傅要害安世嗎?”

    解縉道:“太子殿下,臣這是為了保護(hù)他。”

    朱高熾臉色更冷:“他有才學(xué),是值得高興的事。”

    解縉道:“就因為如此,才不可放任。殿下……”

    解縉壓低了聲音,接著道:“殿下不要忘了,漢王一直沒有死心,他欲圖太子位,勢必要從殿下身邊的人動手,張安世木秀于林,遲早要引來禍端,臣所擔(dān)心的是,到時只怕殿下也要受波及。”

    這是解縉長久以來的說辭,利用漢王對太子的威脅,竭力保太子,到時只要太子登基,那么自己勢必有了從龍之功。

    可其實這里頭一直有一個問題,那便是漢王真的可以對太子有威脅嗎?

    歷史上,解縉被處死,只怕本質(zhì)并不在于朱棣認(rèn)為解縉離間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因為臣子支持太子,本來就是理所當(dāng)然,尤其是朱棣決定處死解縉的時候,朱高熾的地位其實已經(jīng)非常穩(wěn)固了。

    在自己百年之后,給自己的繼承人留下一個忠心的支持者,以朱棣的政治智慧,絕不會做干掉解縉的事。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解縉在其中的作用,根本不是支持太子。

    而是不斷渲染漢王的恐怖,對當(dāng)時因為身體有殘疾,且肥胖的朱高熾進(jìn)行精神上的pua。

    渲染這種恐怖之后,以解縉為首的一批人,再以救世主的名義出現(xiàn),對著虛空中的強(qiáng)大漢王進(jìn)行攻擊,顯出在爭儲這件事上,他所產(chǎn)生的巨大影響。

    歷朝歷代,最大的功勞未必是封狼居胥,而是從龍之功!

    皇位都給你皇帝爭來了,還有什么功勞能比這更大嗎?

    解縉所表現(xiàn)出的精明,若是換在明朝其他皇帝面前,成功的把握很大,而且收益也是極大。

    可偏偏,他遇到了大明三個不能惹的皇帝之一,朱棣顯然察覺到了解縉在其中過于熱衷的心思,很快洞察了一切,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將他干掉。

    至于另外兩個不能在跟前耍小聰明的皇帝,段位比朱棣更高得多。一個是太祖高皇帝!另外一個,就是赫赫有名的嘉靖皇帝朱厚熜。

    朱高熾聽了解縉的話,并沒有像從前那樣生出感激和尊敬的樣子。

    反而冷冷地道:“哼,此爾一家之言。”

    說著,一瘸一拐地走了。

    留下一個解縉,卻是露出了失望之色。

    他凝視著朱高熾的背影,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眼神里值得玩味。

    解縉是摸透了朱高熾心思的,今日太子大怒,過幾日說幾句軟話,自然也就服服帖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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