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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13

    無痛胃鏡前，護士先給她拿了小瓶麻醉咽喉的藥水，喬微喝下去不過幾分鐘，從下巴到喉嚨便失去了知覺。

    她血管太細，護士湊近找了好半天，又往她手上埋了個全麻用的針頭，這才松開橡膠綁帶。

    “好了，進去吧。”

    喬微醒過來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手術(shù)室外了。

    醫(yī)院天花板上的白熾燈亮得晃人眼睛，空氣中盡是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

    她覺得時間仿佛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拿起手機來一看，卻才不到二十分鐘。

    全麻的效力沒有完全消失，喬微視線模糊，整個人是木然的，花了許久才撐著床坐起來，每個動作都反應遲緩。

    “喬微，家屬沒有跟來嗎？”

    醫(yī)生翻著病例問她。

    “沒有來。”

    她的頭還沒辦法搖動，會眩暈，只閉了閉眼睛。

    “那還是通知一下家屬吧。”

    醫(yī)生合上鋼筆蓋，抬頭認真打量了她一眼。

    “家屬暫時來不了，您直接告訴我就可以的。”

    話是這樣放出來，可心里多害怕，只有喬微自己清楚。

    昨晚那個踩在懸崖邊的夢好似一場征兆，之前那兩位醫(yī)生的低聲交流悉悉邃邃回響在耳側(cè)。

    她手腳冰涼，周身都被無形的恐懼包圍著。

    醫(yī)生遲疑了片刻，還是攤開病例，鋼筆指了指燈箱上的片子給她看。

    熒光燈的光線從膠片后面透過來，上面顯示著腹部造影。

    “你瞧，腫瘤這兒、這兒，都有。”

    醫(yī)生頓了頓，又把剛出的胃鏡片子也遞給她。

    “我看不懂的……”喬微下意識往后瑟縮了一下，又把片子推了回去，“您就直接把結(jié)果告訴我。”

    “我的診斷是胃癌。”

    醫(yī)生說出來只要一瞬間，可喬微聽著，卻反應了大半晌，腦袋發(fā)懵，眼前一片空白。

    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帶，把診斷在喉嚨里低低重復了一遍。

    “胃癌？”

    醫(yī)生經(jīng)歷多了這樣的場合，但瞧著喬微頃刻間煞白的臉色，還是又補充一句，“當然了，還需要活檢結(jié)果確診，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敢說百分百地斷定。”

    那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了。

    喬微僵硬了半晌，腳下虛浮，像是踩在云端里。

    有一瞬間，她甚至懷疑是自己的麻醉沒有清醒，一切其實是個夢。

    她這樣想著，眼神中像是找回了一點神采，一動不動看向醫(yī)生的眼睛，“會不會是弄錯了？

    我怎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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