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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看向了四周，對會場所有人說道，“如果在兩個理論中做選擇，我會偏向湮滅理論。”

    “原因很簡單。”

    他指著臺上說道，“那些（數學）實在太丑陋了！”說完再掃了一遍周圍人，補充了一句，“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泰勒斯-帕里西被一句話堵得差點吐血，他感覺保羅菲爾-瓊斯就是在指著鼻子罵他。

    丑陋？

    他回頭看了一眼白板。

    不得不承認，保羅菲爾-瓊斯的表述沒有任何問題。

    會場里好多人也意識到了問題。

    保羅菲爾-瓊斯沒有直接指出問題，但他說的內容對于數學家來說卻很有道理。

    數學，是美輪美奐的。

    好多理論物理學家沉浸于自己的研究，就是因為他們所構造的數學非常的完美，就像是知識中的藝術品一樣。

    弦理論最開始被推崇，也是因為其表現出來的數學美，讓人相信它就是真實的。

    泰勒斯-帕里西的數學，‘強拉硬拽’的貼近半拓撲理論，自然不可能表現出任何數學的美。

    丑陋，還是贊譽了。

    有些學者甚至覺得就是‘一坨狗屎’。

    他們之前還沒有察覺出什么，等保羅菲爾-瓊斯指出問題以后，頓時心里就給帕里西的理論打上了‘X’。

    泰勒斯-帕里西也同樣是理論物理學家，也同樣有對于數學‘美’的支持，但他必須要支持自己的理論，還是解釋了一句，“知識不一定是美麗的，有時候，正確比美麗更加重要。”

    現場頓時分成了兩個派系。

    一個派系是支持泰勒斯-帕里西，是以一群傳統的凝態物理學家為主。

    其他學者，則是第二個派系。

    知識確實不一定是美麗的，但就像是放在面前的兩個畫作，一個就是藝術家的高端畫作，另一個則是隨手涂鴉的小雞啄米圖，他們自然會欣賞前者。

    更何況，帕里西根本無法否定湮滅理論，他也只是強拉硬拽的把自己的理論貼上了半拓撲理論而已。

    王浩站了起來。

    一時間會場都變得安靜下來。

    王浩的臉上帶著笑容，他很淡然的問了一句，“帕利奇先生，我能去臺上說嗎？”

    “當然可以。”

    帕里西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王浩很淡然的走到了臺上，途還朝其他人揮了揮手，就像是個明星人物一樣。

    隨后他站在了帕里西做報告的白板前，從最開始的理論給眾人做了一個簡單的梳理--

    “最開始是以基礎的理論做出定義。”

    “之后的部分，是找了一部分半拓撲理論的基礎數學構造來……”

    “最后……”

    大概用了五分鐘的時間，王浩把整個研究過程梳理了一遍，臺下的學者們也跟著思考理解了一遍。

    然后王浩走到了邊側，把位置重新讓給了帕里西，說道，“帕里西先生，三個問題。”

    他用手比了個三的數字，隨后道，“首先你最開始部分的定義，可以理解為是在現有理論基礎上的構想，對不對？”

    帕里西思考著點了點頭，“沒錯。”

    王浩繼續道，“另外，你在中間部分給出的，替代湮滅理論最重要的邏輯是，超低溫下離子晶格會自發的旋轉，我這樣理解沒有問題吧？”

    “……當然。”

    帕里西忽然感覺不對勁了。

    王浩笑道，“所以你的研究，是建立在這兩條的基礎上的，一是現有理論基礎上的構想，第二就是粒子晶格會自發的旋轉，后者是否存在很難說。”

    “如果低溫下，離子晶格會自發的旋轉，到目前為止，所做的研究也許早就測定出來了？”

    帕里西馬上反駁道，“但也許還沒有測定出來，誰也不知道粒子晶格自發旋轉，會表現出什么樣的性態。”

    “好吧。假設，你是對的。”

    王浩沒有再繼續爭辯，他用力抿了下嘴，繼續道，“即便以上的兩條全部都成立，你的定義是對的，粒子晶格也會自發的旋轉，但你的結論似乎和凝態物理主方向完全無關，因為你最終論證的還是原子排序，而不是電子。”

    他說完很淡定的回到了座位。

    “——？”

    帕里西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會場則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隨后馬上慢慢的熱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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