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為什么又要走-《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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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他在病痛時一直希望發(fā)生的事情啊。
他希望自己的拘束帶,是由謝清呈親手解開的。
他希望謝清呈能夠知道他是真的病了,能夠相信他是真的病了,能夠回到他的身邊。
“很好……”安東尼醫(yī)生觀察著他的狀態(tài),繼續(xù)引導(dǎo)著他的催眠,聲音輕柔,近乎蠱惑,“很好,不管你夢到了什么,繼續(xù)往下去想……你要相信自己能找到那條出去的路……”
然而,就是這樣一句話。
如觸逆鱗。
賀予的夢世界忽然動搖了。
出去的路?
什么是出去的路?
他想到現(xiàn)實中謝清呈冰冷的眼神,想到謝清呈決絕地和他說:“我必須離開,你遲早要靠你走出自己內(nèi)心的陰影。”
“我不是你的橋梁,賀予。謝雪也不是。”
“賀予……”
賀予。
一聲聲,冰冷刺骨。
賀予驀地墜回夢中,他仍然躺在床上,拘束帶還是謝清呈替他解開的,但是周遭場景忽然變得很陰暗,謝清呈的臉也很陰暗,像是蒙上了一層冷色調(diào)的濾鏡。
他夢到謝清呈的薄唇一啟一合。
他知道謝清呈是想告訴他自己回來的理由。賀予隱約已覺出那個理由會讓他無比刺痛。
他簡直想從催眠中立刻逃離。
可是沒有用。
夢里的謝清呈一字一頓說著決絕的語句,而他無處躲藏:“雖然我確實恨不得你死了,但我這次會負(fù)責(zé)你到燒退傷愈。你不用誤會,我來,是因為你父親給了我很豐厚的報酬。”
謝清呈的聲音極冷,沒有任何感情。
“那些報酬是你付不起的。多到足夠讓我以后再也不用看到你。”
“……”
夢里的賀予被刺傷了,像被謝清呈狠狠扇了一個巴掌,痛極傷極。
夢外的賀予也開始呼吸急促,緊皺眉頭。
他想擺脫這個夢境,可這個夢亦是他不得不破的心魔。
賀予于是在私人治療師的催眠下,陷入了更深的心世界。
他繼續(xù)夢下去,夢里他又一次看到了那扇塵封的客房大門。
這一次的夢里,謝清呈回來了,謝清呈住回了賀予為他精心收拾干凈的房間內(nèi)。
但催眠里這個因為賀予墜樓而回來的謝清呈,非常的冷漠。他幾乎從不關(guān)心賀予,每天記錄完了賀予的體征數(shù)據(jù),然后就扔給他一支針管,盯著他打完,卻連藥都懶得親自給他推。
賀予一開始什么也沒說,也許是因為男孩子可笑的自尊心,他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謝清呈給他針,他就自己沉默地打了,然后謝清呈又把針劑收走。
全程沒一句對話,就像默片。
但后來,賀予的內(nèi)心在這種沉默里越來越煩躁,他漸漸地也就不想再配合了。
夢不斷地重復(fù)著,延續(xù)著。
終于,在謝清呈照例給他做了病情監(jiān)測,又遞給他一管針劑時,賀予坐在臥室的溫莎椅上,卻沒有接。
他忽然很平靜地,但又近乎絕望地問謝清呈:“謝醫(yī)生,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拿這些針劑做別的事情。”
謝清呈沒怎么在意賀予的神情,說:“你看起來也沒那么想死。”
“是嗎。你又了解我了。”
賀予嘲弄地笑笑,忽然抬手拿起了針管,眼也不眨地扎在了自己身上,但這次卻不是靜脈注射,而是隨意扎進了皮下血肉,而后藥劑推入——
謝清呈倏地色變,立刻上前,但已經(jīng)遲了,賀予的那一片皮膚迅速泛青泛紫,腫了可怖的凸起。
“可是我其實也沒那么想活。”賀予淡淡的,換一般人早就疼得齜牙咧嘴了,他臉上卻連半寸波瀾也沒有。
好像那針是打在了不相干的人身上似的。
他一雙漆黑的眼睛注視著謝清呈面色鐵青的臉龐,眨也不眨,移也不移,冷淡地把針拔了,那里面的針劑只剩下了一點,另外的全部成了賀予皮下越來越難看的淤腫。
賀予不以為意,把針管重新遞到謝清呈手里,一字一頓:“給你。你來。”
謝清呈白著臉,似乎也被他這種瘋子般的舉動駭?shù)搅恕?
賀予說:“必須是你,謝清呈。”
“否則我今天一針也不會打的。”
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威脅的意味,可是仔細(xì)分辨,言語里竟然也藏著些隱隱的傷心。
“你既然是因為錢來的,那么拿錢辦事。總要做好。”
謝清呈回過神來,閉了閉眼:“你別逼我也把你捆起來。”
“那你捆吧。”賀予淡漠的,“和我父母一樣,你捆。你也不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夢里的謝清呈好像被他惹得腦仁發(fā)疼——
“賀予,你到底要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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