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忍不了-《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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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青得厲害,他想和謝清呈說,完全不一樣,我和你干那件事并不是因為喜歡你,只是覺得爽而已,那既然不是喜歡,就談不上戀,也就不是同性戀。
但他嘴唇只動了一下,謝清呈就把他推出了房門外:“滾。滾遠點。”
“我不滾。你都答應和我繼續了——”
“對,我是答應你了。但現在我累了,要休息,你提供的夜間服務已經結束了,明白了嗎?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賀予:“……什么夜間服務!是互相治療——”
謝清呈神情陰鷙:“那今天的療程已經完了,我現在感覺很好,非常好,你這位赤腳郎中可以走了嗎?”
然后他就要關門。
當著賀予的面緊緊關上了大門。
門卻被賀予固執地抵住了。
“謝清呈,你不要逼我……”
謝清呈一言不發,只用力關門,力氣之大,賀予的手指都在門框處被夾出了一道紅印,年久失修的老鐵門,邊角甚至帶著些毛刺,在兩人沉默的對峙中,賀予的手背甚至被割破了,開始滲血。
但他好像感覺不到似的,看著謝清呈。
他在這樣的爭執中被消耗著耐心,現在已經趨近瘋魔了,哄也不成,勸也不成,謝清呈還是拒他罵他,要他怎么樣?
賀予只能摘了面罩,露出人皮面具下面那張惡龍般的,傷痕累累的丑臉。
語氣溫柔到病態,令人毛骨悚然:“好。很好。你這么信任他,信任你那個陳警官,是嗎?”
謝清呈森森然:“他至少比你正常。”
賀予忽地屈起手肘狠抵開房門,而后抬起手,淌血的指爪貼住謝清呈的胸膛。
他逼近他,在他耳邊囈語:“沒事,你覺得我不正常就不正常吧,反正我都已經習慣了,你的那些真心話,我在視頻里都聽過了,你的虛偽,我也早就見識過了。我無所謂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樣子,反正從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真心地愛過我,平等地看過我……”
聲線更是柔了八度,好像要化作絲線,軟軟的,卻又冷冷的,要絞住謝清呈的頸。
“我都習慣了。”
他忽地手上發力,把謝清呈推進屋里,鐵門和木門都在他們身后砰地關緊,賀予很貼心,倒是記得把門給反鎖上了。
只是鎖門時,他就發泄般地開始把謝清呈反按在門板上接吻。
謝清呈是真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體力。
這才糾纏完了多久?
“賀予!你不要在這里發瘋!謝雪她可能會回來……”
連謝雪也已經不再是賀予的安全詞了,他只是稍微頓了一下,繼而他給了謝清呈答案——他將他摁在書桌上,桌上寫了一半的論文散了一地。
提什么不好,提謝雪?
賀予眼神幽冷,心頭的舊疤像被扯了一下,淌出了血,他于是更兇狠地去嚙噬謝清呈的側頸,好像在亟求某種能止血的藥。
是的,謝清呈在他的人生中,就好像藥,總能鎮壓些什么,又像是冰冷的義肢,總能夠填補些什么。
以前是填補他缺失的親情。
現在也可以填補他渴望的愛情。
盡管謝清呈和他曾經期待的對象并不相同,謝清呈既是個男性,也不溫柔,對他也不好,他和他在一起,像是尋一個勉勉強強用來補漏的人,就好比一顆假的牙齒,一截痛失臂膀后新填上的金屬,雖然總有些不夠圓滿,但至少能夠頂替那些要了命的空洞。
有總比沒有好。
賀予這樣想著,在黑暗中,低聲對謝清呈道:“她有事,她不會回來的。”
“你陪著我吧。”
聲音冷靜,倒不止像是個瘋子,而是孤獨偏執到了極處,自暴自棄的回答,像發瘋又像乞求。
窗外是白晝。但少年說——
“天黑了,謝清呈。你別趕我走。”
“我是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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