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酒醒以后-《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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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回算是親身經歷了一次賀予現階段的發病了,很神經,而且還只是半發病,還是控制住的情況。
那要是完全犯病呢?那還得了?
賀予的情況或許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樂觀。
謝清呈閉了閉眼睛,他早料到了如果賀予戀愛,病情肯定會出現一定程度的波動。
那天他在島上阻止賀予去告白,不僅僅是為那個姑娘考慮,也確實是把賀予也考慮了進去,可是賀予不聽。
賀予和他說:“十九年了,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只是喜歡一個人,可我不能有這樣的權力,是嗎?”
他那時候看著賀予的眼睛,忽然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賀予這個孩子他是從小看到大的,病得太深。心理和生理雙重深淵,他在里面徘徊了十幾年快二十年,卻找不到一個出口。這種病人心里的戾氣很重,精神疾病發作的時候甚至會變得極端暴力和嗜血。
然而賀予卻都選擇了內耗。
他一直待在自己的惡龍巢穴,嘶吼哀嚎也好,以頭搶壁也罷,他從沒有出去傷及無辜,只在暗無天日中獨自承受這些折磨。
——
所以,那個他所不知的女孩,是賀予追尋的一束光嗎?
謝清呈回想著剛才賀予在他身上落下的淚,想起男孩子更咽著說很喜歡她,不由回過頭,再次看向已經在床上沉睡過去的青年。
所以,他才會離開學校,才會無法承受,才會觸發了心里的沉疴嗎?
謝清呈抬起手,下意識地碰了一下自己被賀予吻過的嘴唇,在“這畜生真可惡”的心情之中,多少生出了些“這畜生真可憐”的感慨。
但謝清呈也確實是受的刺激太大,又沒深思,只把賀予剛剛說的那個“謝”當作是賀予半清醒半糊涂之間看到他念出的名字。沒往謝雪那個方向去思考。
在謝清呈的概念里,賀予和謝雪雖然是同齡一代,但畢竟還有五年的差距在這里,差了五年在他眼里就不太可能有什么男女之情了,所以他從未懷疑過賀予對謝雪有什么非分之想。
更何況,賀予才幾歲?十九,都不是二打頭的,擱古代都沒弱冠,就一未成年。
說句實話,在刻板主義的謝清呈看來,十九歲男生戀愛都算是早戀了。毛都沒長齊書都沒讀完就想著戀愛。心都還沒定呢,談著能長久嗎?萬一談出意外了,他能領女孩兒去民政局打個證蓋個章嗎?靠他自己一個人,他能養一家三口外帶四位老人嗎?沒有父母資助,他可以給孩子賺足奶粉錢讓妻子懷孕期間不用擔心生計嗎?
廢物,都不能。
那就還是個少年,不是男人。
謝清呈當然不會把這種人和自己未來妹夫劃上等號。
這時床上的男生似乎因什么而感到不高興,在夢里皺了下清秀的眉頭。謝清呈不想再看他,更不想看那張已經凌亂不堪的大床。
他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賀予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抬手掠過散亂的額發,捂上微涼的前額。
宿醉后人的記憶就像已經砸碎的瓷片,再要修補拼接起來,難免會被碎瓷的棱角劃得疼痛。
賀予忍過顱內上發條似的抽疼,昨夜發生的事情被逐漸還原出一個大致的輪廓,他想起了混亂之中自己那個認錯了人的吻,整個身形一僵,立刻意識到——
他……好像是……親了謝清呈……
“……”
賀予第一反應是希望自己在做噩夢,但是嘴唇被咬破的位置還隱約有血,舔一下伴隨的是再清醒不過的刺痛,昭示著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作為從小到大兼收并容的學生楷模,賀予有著學霸的典型特質:他對各種事物的接受能力很高,反應速度也快。但這件事實在是超出他的閾值了,他坐在床上發愣,臉色蒼白。
這時,房門口傳來滴的刷卡聲,大門猛地拉開,賀予眼睜睜地看著昨晚被自己無意性騷擾的對象沉著面龐從外面走進來。
謝清呈一夜沒睡,回自己房間出了好幾個小時的神,這會兒已經很冷靜了。賀予睡醒前他剛好洗漱完畢,進來就瞧見這神經病已經醒了,正頂著一頭亂發,睜著杏眼望著他。
看上去居然還有點無辜茫然,再加上那張唇紅齒白漂漂亮亮的學霸臉,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樣。
禽獸。
謝清呈直接抄起沙發椅上賀予的t恤,甩在了禽獸學霸的臉上,蓋住了那兩道令他煩躁的目光。
冷聲道:“起來。”
禽獸學霸拉下白t,很有些艱難地開口:“謝清呈,昨天晚上,我們……我和你……我是不是……”
謝清呈森森然道:“是。”
賀予的臉色更難看了些。
謝清呈:“但這種破事就別再多說了。”
“……”
賀予又是一怔,他沒想到這位哥一開口就是一副拔吊無情的冷漠態度,如果不是他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錯誤,他幾乎都要懷疑昨晚不是自己看花了眼親錯了人,而是謝清呈想蓄謀已久借機騷擾的他。
拔吊無情謝清呈往電視柜上一靠,雙手交疊,神色冷淡且嚴肅地看著對方:“把你衣服穿端正,我有話要和你談。”
兩人昨晚發生了那么令人尷尬的肢體接觸,哪怕是誤會,也足夠令人心虛。
賀予親人嘴短,換平時肯定已經頂撞過去了,但今天實在有些緩不過來,謝清呈怎么說,他就照著怎么做了。
“你是去和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告白了是嗎?”
“……沒有。”
“你還打算瞞我?你昨晚自己說了什么你不記得。”
賀予模糊都還記得些,但他這會兒頭腦都不太清醒了,好一會兒才道:“……我那是認錯了人。我沒和那個女孩告白,我只是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了……算了,我和你解釋這么多干什么,你要笑就笑吧。”
他抬起眸:“我知道你心里很高興,一切都按著你所說的發展了,沒人喜歡我,我也沒有控制好我自己,你說的一切都應驗了,你高興了?”
謝清呈盯著他:“我高興你沒有瘋得更徹底。”
頓了頓,見賀予滿臉的戒備,賀予似乎以為他應該說的是——這位病人我思考了一晚上給你整了兩套治療方案你看你是想化學閹割還是物理閹割二選一不要客氣。
謝清呈嘆了口氣,他實在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纏不休,挺幼稚的,而且浪費時間。于是直接道:“……算了。賀予。”
“這事就這么算了。”
賀予看著他,學霸都是習慣搶答,特別畜生的那種學霸連在床上也不例外,所以賀予問:“但是?”
“但是——”謝教授嚴厲地掃過他的面容,對他的搶答很不滿意,接著道:“我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況非常差。實話和你說,你爸爸之前和我通過電話,確實是他請我平時替他多看著你一點。你這種發病之后濫服藥物,甚至還企圖向所有人隱瞞的行為,很不應該,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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