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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六抹開額頭上被雨水黏住的碎發(fā)，決定對敵人盡最后的關(guān)懷，至少讓他死的明白一點。

    他雙手抱胸，嘴角輕輕勾起，淡淡道：“你們以為的大批人馬其實只有七個人，而我們一直等著你們率先下手。”

    他抬手接了下雨，眼底的笑意不加掩飾：“正巧雨來了！主公說，汪平戈傲慢，一定會上當?shù)摹！?

    副官臉色慘白，眼底帶著一絲懊惱，喃喃道：“原來都是陷阱……”他提起最后一口氣問道：“汪平戈知道嗎？”

    小六搖了搖頭，語調(diào)輕快地說：“沒有。聽說被一劍穿胸，死后眼睛瞪得大大的，估計是死不瞑目。”

    副官扯出一抹難看的笑，解脫道：“那就好！別廢話了，來吧！給我個痛快！”

    小六似非似笑地看著他，活到這么大還沒有見過有人主動赴死，真是奇了怪了。

    他一掌拍在副官閉著眼睛的臉上，笑道：“想的這么美！你可是俘虜，還沒到你死的時候。”

    ……

    一夜的大雨沖刷了殺戮的痕跡，臨近清晨陰沉的天色逐漸轉(zhuǎn)變成水洗一般的湛藍色，天晴了。

    秦惑一言不發(fā)地站在窗前，看著眾人處理地上的血跡，心里那股作嘔的感覺再次涌上來。

    她的思緒再次回到兒時那一天，雨水混著噴灑的鮮血……

    “在看什么？”蘇牧云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秦惑愣了兩秒，答非所問道：“你喜歡戰(zhàn)爭嗎？”

    蘇牧云聞言一愣，過了半晌，苦笑道：“怎么會有人喜歡戰(zhàn)爭。”

    “我也不喜歡。”秦惑思索片刻，像是在斟酌怎么說才好，“但某些時刻，戰(zhàn)爭又是唯一的選擇。”

    她是個極度討厭戰(zhàn)爭的人，但在登基后卻毫不猶豫地選擇發(fā)動戰(zhàn)爭，看著每天呈上來的傷亡人數(shù)，她說不清楚自己是傷心還是漠然。

    只覺得心底最深處有一口漆黑的深井。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開口，還是只在心里想道：“如果回到那一刻，我依然會那么選擇。”

    蘇牧云沒有回答，眼神幽深地眺望著遠方。

    戰(zhàn)爭給每個人心中都添了一口深井。

    ……

    第二天，白虎軍眾人依舊被勝利的喜悅所包圍。

    秦惑覺得時候到了，來到演武場與眾人道別。

    一個士兵扭捏道：“秦姑娘，沒有你好不習(xí)慣。”

    一旁的士兵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情感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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