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人此言一出,客店一時間寂靜無聲,眾人有駭然、有反思、有驚疑。 饒是顧朝辭自負(fù)聰明善辯,一向善于將歪理,給說的冠冕堂皇,讓人為之動容。 但面對此人,這般詭譎理論,一時間竟找不到好的說辭,與他光明正大過一手,當(dāng)即也是心下一凝。 他比誰都清楚,無論哪個時代下,人這話,在根子上,也沒毛病。 一個諾大的國家,站在最頂尖的,可不就只有一個人嗎? 其他人在談什么尊嚴(yán)、人權(quán)之類的,可實質(zhì)上,在真正掌握實權(quán)的皇帝面前,這些東西,真的有沒有,誰心里沒點數(shù)? 而絕大多數(shù)人,別說在皇帝面前了,就是在掌握自己飯碗的人面前,呵呵…… 尤其那些不上不下的中層,遇到這種情況,最難取舍。若是豁出去放棄,又舍不得,那種在不如自己人面前的優(yōu)越感。 誠然,武林高手在行為想法上,自然可以,不用理會這些東西,比常人活的肆意一些,但不代表,人這話是錯的! 因為就是你自己成了皇帝,也改變不了這種情況! 難不成,你做了皇帝,就會認(rèn)為人人平等? 不料李莫愁卻是冷哼一聲,娥眉一挑道:“我當(dāng)你有何本事,才是一個普天之下啊,那只要活在地下,皇帝老兒,不也管不到嗎?” 她這話一出,顧朝辭當(dāng)即哈哈大笑起來,想要駁倒一些看似正確,又讓人難以接受之事,這詭辯也不失為一種途徑啊! 也是,想那“活死人墓”,就是王重陽,當(dāng)年抗金失敗后,所居之地。 取義不愿與金賊,同處一片青天。 后來“活死人墓”被林朝英打賭贏了過去,她這一脈人,可不就是,生活在地下嗎? 那人聞言,為之一愕,繼而一笑道:“小姑娘家家,信口開河罷了!” 李莫愁欲要出言相譏,就見顧朝辭一擺手,看著那人,冷聲道:“好了,你廢話少說!莫非你家主人是這大宋皇帝?” 那人嘿然一笑道:“辣手書生好沒見識!趙匡胤背信棄義,欺負(fù)孤兒寡母,得國之不正,從古之未有! “靖康之恥”,更是我漢家,千古之恥! 事過百年,而今半壁江山,仍為金賊所占。趙宋如此昏庸無道,我等兄弟再是不才,豈能為其所用!?” 此人這話一出,眾人瞬間一怔,因為有些人剛開始,還以為他是朝廷鷹犬呢! 哪想到,他竟對趙宋如此不屑,但他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在眾目睽睽之下,敢說將出來的人,天下也沒幾人,能有此等膽識。 顧朝辭聞言卻是呵呵一笑,眉頭一挑道:“聽你這意思,既非趙家人,也非金賊。心有漢夷之別,肯定也非蒙古、西夏,那我倒是有了幾分興趣,莫非你家主人,還是什么武林至尊、江湖皇帝了?” 這面具男朗然一笑道:“顧公子這樣說,也是未嘗不可! 敝上神功蓋世,德邁古今,現(xiàn)今雖潛德隱行、潛龍在淵,那也不過,是在待機而動,一旦龍飛九天,勢必眾望所歸,應(yīng)者云集,這一統(tǒng)江湖,成就帝業(yè),也只不過探囊取物罷了!” 這人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雖有面具蓋臉,眾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都能看出,面具底下的那雙眼神,明亮有神,極是堅定。 顧朝辭見他這副打了雞血的樣子,很像前世那種,陷入傳銷組織的受害者,嗤然一笑道:“呵呵,而今這世道真是變了,如你這般沒皮沒臉之人,也配在我顧朝辭面前,枉談什么道德、帝業(yè),你是真不嫌惡心哪? 幾位若真還算條漢子,先揭了臉上那勞什子,自報家門,再說話吧!” 說著已然抱起酒壇,往自己碗里倒酒了,不再瞧其一眼。 那人見他表情言語,對自家滿是不屑,頓時勃然大怒,戟指怒道:“你……” 話未說完,又伸手拉下了那張面具,現(xiàn)出一張猙獰慘白的臉來,也不知他是受激不過,還是另有所想。 但他這張臉,落入眾人眼中,縱然是在青天白日下,看上去,也真如鬼臉一般。 顧朝辭一抬頭,功聚雙目,冷冷諦視一會,驀地里哈哈一笑道:“你這人吧,既然沒臉沒皮,認(rèn)下也沒人笑話于你。 但你偏要,在我面前裝好漢,結(jié)果又變成,多臉多皮了,這又是何必? 你能否告訴我,你臉上共戴了幾層人皮面具?這大熱的天,你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穆念慈與李莫愁凝神看去,果然在他兩鬢及脖頸處,隱隱有道肉線。但若非顧朝辭先聲道破,她們再這般有心,尋其破綻,那還真看不出來。 那人既被他識破,反而不再著惱,呵呵一笑道:“顧公子,你眼力高明,在下佩服!但敝上委實真心仰慕,誠心相邀,你倒底去是不去?” 他最后這句話,多了幾分疾言厲色之意。 其他兩名面具男,也起身各自掣出兵刃,走上前來,與李莫愁動手之人站在一處,眼神死死盯住顧朝辭。 顧朝辭瞥了一眼,見他們幾人兵器,甚是怪異。一人手拿“鳳嘴刀”,一人是“虎抓鉤”,還有剛才那與李莫愁動手之人,手里拿著是條“豹尾鞭”。 帶來的白袍弟子,也各自撤出兵刃,將酒店圍得水泄不通,人人蓄勢待發(fā),這架勢,人人都看出來,只待為首之人一聲令下,就要動手了。 店中的其他食客,也通通站起身來,退到屋壁底下,免得遭了池魚之災(zāi)。 顧朝辭將碗中酒,一飲而盡,這幅姿態(tài),就仿佛對這形勢,仿若未見一般,他悠然笑道:“總算圖窮匕見了!本就是為了九陰真經(jīng)與易筋經(jīng),還繞這多圈子,你連點江湖惡漢,光明磊落的品質(zhì)都沒有,還有臉跟本公子,扯什么仰慕?” 那人那雙隱在面具后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緩緩道:“既然顧公子氣象如此不凡,那我等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不過你猜錯了一點,那《易筋經(jīng)》,我等沒有半分興趣,公子自己留著吧。但《九陰真經(jīng)》與我等,關(guān)聯(lián)甚深,欲要一觀,還望公子不吝筆墨,能讓我等有個交代!”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這《九陰真經(jīng)》名頭如此之大,當(dāng)年五絕華山論劍都是因此而起,后來“中神通”王重陽獨蓋當(dāng)世,得了這本武學(xué)秘籍,武林中人,眾所周知。 可諾大江湖,卻無一人,敢在他活著時,去搶上一遭。 但江湖上一傳出,我顧朝辭有《九陰真經(jīng)》,這搶奪之人,前仆后繼,我殺到手軟,都殺之不絕!” 說到這,顧朝辭已然站起身來,朝著四名面具男走去,幽幽道:“爾等當(dāng)初怎不打上全真教?還不是看我是個軟柿子? 還《九陰真經(jīng)》與爾等關(guān)聯(lián)甚深,你還不如直接說,黃裳就是你家祖宗,豈非更加名正言順?” 這四人不意他能說出此言,直感匪夷所思,一時間竟?fàn)栥墩×恕? 但那手持“鳳嘴刀”的面具男,大聲怒吼道:“顧公子,我等敬你一身武功,又獨對群豪,膽氣過人!言語間,絲毫不曾缺了禮數(shù)!但黃裳這老匹夫,與我等實有天高地厚之大仇,還望慎言!” 他從進門后,未發(fā)一語,但這時說將出來,聲音很是刺耳,顯然其內(nèi)功造詣很是不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