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侵心11-《熱吻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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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傾都不想理他,“上他公司鬧去。”
祁昭笑得不行。
……
沈肆本以為,他早就可以做到剝離那些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助益、好聽卻無用、產生不了任何實際價值的所謂“感情”。
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也當成一個工具,在適當的地方和場合,扮演好可得益的角色。
只是,當此刻看著安傾,也會毫無保留,隨性對著別人笑的時候,長久以來給自己筑起的那道心理防線,仿佛也有了松動的一天。
本以為胸腔里那塊早就無知無覺的軟肉,此刻卻像是重新有了感知一樣。
那一層層被自己被別人套在軟肉上的枷鎖,被她的笑輕輕一扯,扯得那一圈圈多年未動過,早已生了銹,斑駁粗糲的鎖鏈,磨搓著那塊柔軟的地方。
車廂里的呼吸聲,都跟著重了一瞬,又接著陷進沉默。
半晌,沈肆開口,無波無瀾地說:“去御景公寓吧。”
—
祁昭送她到了樓下才走,安傾拿著鑰匙開門,卻在打開燈的時候,嚇了一跳。
“你怎么進來的?
!”
安傾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沈肆,有些激動道。
沈肆卻像是沒看見她的表情一樣,起身,柔聲笑問:“回來了?”
安傾瞇了一瞬眼睫。
沈肆給她的違和詭異感,如今是越來越強烈了。
“你怎么進來的?”
安傾站在玄關那兒,又問。
沈肆見她不動,干脆走了過去,沒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矮身蹲下,錯著膝,替她換起了鞋子。
“沈肆!”
安傾完全不明白他這些舉動有何意義。
抽了抽腳腕,沒能掙開。
咬著牙閉了閉眼睛,等他換完,站起來。
“你給我的鑰匙,我一直留著。”
沈肆看著她,扯了個發(fā)澀的笑,眼里浮著薄霧似的閃爍微亮,“你說過,你給我的,家里的鑰匙。”
“沈肆,”深呼吸了一口氣,安傾看著他,“你也看到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會發(fā)生,就能全然按著你的想法走下去的。”
“我如今都和你分手了,趙思顏今天還能理直氣壯地這么對我,”安傾扯了扯唇角,弧度譏諷,“要是我真的還和你在一起,明天就可能是周瑜瑤親自上門來找我了吧?”
“鑰匙還我,你走吧。”
安傾攤開掌心,盡量平和地看著他說。
沈肆垂睫,看著她空空的掌心,扣上她手腕,把人拉到沙發(fā)邊上。
安傾不免緊張起來,大聲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
沈肆卻只是讓她在沙發(fā)上坐好,矮身蹲到她面前,以一種仰視的姿態(tài),看著她,低聲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和周瑜瑤訂婚。
我現在告訴你。”
安傾自嘲輕笑,“不用了,我現在不想知道,你把鑰匙還我,離開我家。”
沈肆咬了咬牙關,定定地看著她,自顧自地說道:“我需要讓沈泓生覺得,我的人生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也需要離周家更近一點,知道沈泓生這些年來,和周家到底有多少盤根錯節(jié)見不得人的交易。
所以我現在,必須接受訂婚。”
聽著沈肆連名帶姓地叫著他以往口中的“爺爺”,安傾愣了愣,“你……在說什么?”
沈肆斂了情緒,像是機械地回答她,“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做什么,都帶著目的。
這才是真正的我。”
安傾攥了攥拳,指尖掐著掌心,找到點痛意。
她到底,有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人?
“那你接近我呢?”
安傾神經質似的地笑了一聲,“我又有什么價值,值得你費盡心思地接近我?”
沈肆眼神黯了黯,這回,終于沒能逃過安傾的眼睛。
“沈肆,”安傾啞聲叫他,“你別再騙我。”
“好多年前的那個你,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如果說那時候的你善良,我還可以理解。”
沈肆看著她,神情淡然,輕聲道,“我只是想看看,同樣被親人背叛過的你,再次面對狼狽不堪需要幫助的我,會是什么反應。”
平靜又殘忍。
眼睫顫了一瞬,安傾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仿佛從沒認識過眼前這個人,“那么你覺得,你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了嗎?”
“我也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經歷過背叛,還能這么容易又一次信任別人。”
沈肆彎了點笑意,一如以往溫柔妥帖的弧度。
可在此刻的安傾眼里看來,一切都是虛幻的假象。
那笑容也像是極盡嘲諷。
曾經被親人丟下的不堪回憶泄洪般涌上來。
被自以為兩情相悅的愛人肆意踐踏真心的感受,像一只沾滿粗鹽粒子的手,攥著她的心,狠狠擰了一把。
一股透不上氣的悶痛涌進胸腔,安傾再也不想克制自己,抬起胳膊,狠狠扇了沈肆一巴掌。
她曾經覺得打人巴掌這種事,特別傷人自尊。
尤其是,男女朋友或親人夫妻之間吵架動嘴的時候這么做。
如今卻覺得,沈肆值得。
他配。
沈肆被她扇得偏了偏腦袋,卻只是用舌尖頂了頂痛到發(fā)麻的側頰,并沒有多大反應。
空氣凝滯了半晌,沈肆反倒是重新看向她,柔聲道:“傾傾,我后來明白,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你別離開我。”
曾經讓她心跳怦然的這聲“喜歡”,安傾如今聽來,仿佛是有人大聲地在她耳朵邊笑話她:你這個傻子。
她更不愿意去問去想,沈肆第一回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真心。
“所以,你當時其實……根本什么都記得,是嗎?”
安傾顫聲問他。
沈肆默然點頭。
胸腔劇烈起伏了一瞬,安傾又問:“為什么要躲在我家?”
“你不會是沈泓生考慮得到的尋找范圍,”沈肆斂了斂長睫,有所保留地簡單說道,“因為沈寶珠和周家的關系,他不會報警。
越晚被他找到,我能知道的東西就越多。”
“所以許新姚的事情是你做的,衛(wèi)老師的事情,王總的事情,也都是你做的,是嗎?”
安傾又問,“你根本……什么都知道,是嗎?”
雖然并不清楚那段時間,沈肆在她家到底是怎么和外界聯系的,安傾卻終究不想再騙自己。
沈肆并沒有否認,淡然點頭,“嗯。”
仿佛他做這些,并不需要安傾感謝,也并不認為有任何不妥。
安傾:“為什么?
為什么要做那些?
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他們,都讓你不開心。”
沈肆緩聲道。
“為什么以前……”安傾緩了緩情緒,“要對我那么好?”
“因為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只有你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還能那么對我。”
沈肆不加掩飾地又道,“我希望你也能喜歡上我。”
安傾盯著他的眼睛,“那你現在和周瑜瑤退婚。
因為你要是和她在一起,我會不開心。”
沈肆沉默了兩秒,“現在還不行,她暫時還有用。”
安傾胸腔里那塊軟肉,此刻仿佛被帶著倒刺的荊棘緊緊地纏攪在一起。
所以,哪里是什么因為喜歡她,哪里是什么因為她不開心就要幫她。
哪里是因為,為了讓自己喜歡上他,就要對她好……
眼眶里的熱意仍在源源不斷地涌出來,安傾卻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
透過瞳仁前的那層水霧,看著眼前模模糊糊的男人。
或許此刻看不透看不清的影像,才是真的他吧。
以往那些,的的確確都是他演出來的假象而已。
所有的人,對這個男人來說存在的意義,大概就只有“有用”和“沒用”的區(qū)別吧。
更遑論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所謂“感情”……
“沈肆我他媽告訴你!”
安傾手背猛蹭著臉頰熱意,發(fā)泄似的對他喊道:“我當初幫你,就是看你有錢!你以為我為什么收留你?
!你以為我真的可憐你同情你?
!我就是惦記著你有錢呢!你以為你是誰?
!”
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如此試探人心;你以為你是誰……可以說著喜歡,卻做著傷害別人的事情。
沈肆輕笑了一聲,溫柔地替她擦掉眼淚,“嗯,沒關系,你喜歡的那些,我現在有,以后只會更多,一樣都不會少。
所以,傾傾,繼續(xù)喜歡我吧。”
溫涼的指節(jié)貼上她臉頰的皮膚,明明有溫度,安傾卻生出種,被沒有體溫的蛇腹攀附纏繞的寒意來。
“傾傾,只有你對我,和他們都不一樣。”
沈肆像是自言自語,低聲喃喃。
安傾攥了攥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恨意發(fā)顫的指尖,偏頭躲開他的觸碰,卻沒避開他的視線。
沈肆指節(jié)一僵,也沒強求,只收回手,又說:“我曾經不知道我脫了這副面具,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那你現在看清楚吧傾傾,這才是真正的我。
自私、卑劣、機關算盡、不擇手段。”
“但你要是喜歡我以前的樣子,我可以一輩子都戴著面具,”沈肆柔聲道,“只要你喜歡的,我都會給你。”
安傾瞇了瞬眼睫,用仿佛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壓著哭腔,沙啞笑了兩聲,“沈肆,你真的……好可憐啊。”
沈肆笑意一僵,微怔地看著她。
“好歹,我還有不用靠演戲,也絕不會放棄我的好朋友。”
安傾問他,“你呢?”
沒要他的回答,安傾一字一頓,碾著牙告訴他,“卸了這層偽善,你什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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