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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侵心11-《熱吻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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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意侵心11

    安傾說完,也沒再去注意沈肆的表情。

    此刻的她,自己的心理建設都做不好,更遑論去費心考慮,沈肆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或許,他根本不會覺得如何吧。

    安傾回身,蹲到祁昭身邊,擔心道:“能走嗎?

    我送你去醫院。”

    祁昭齜牙咧嘴地發出嘶嘶聲,還跟沒事兒人似的不忘逗她,低聲笑說:“扶我起來,我還能戰。”

    “還貧呢,”安傾哭笑不得,伸手去攙他,“我來叫車。”

    祁昭摁了摁她準備打電話的手,“打給小尤,讓他來接我。”

    安傾愣了愣,又隨即反應過來。

    即使他們倆還沒紅到走在街上隨便誰都能認出來的程度,可是如今這個情況走出去,真被哪個路人隨手一拍放到網上,尤其是祁昭又是明顯打了架的狀態,這可比緋聞能“寫”的東西多多了。

    “先上樓等會兒吧。”

    打完電話,安傾攙著祁昭道。

    沈肆全程沒再說話,安安靜靜地站在倆人身后,沉默地看著這一幕,指節一直緊緊攥著。

    手背蹭在墻皮上的傷口,隨著攥拳的動作崩得陣陣灼痛,又牽著胸腔里某塊地方似的,揪得人一縮。

    嚅了嚅唇,沈肆最終沒有發聲,只是用舌尖從內里頂了頂被祁昭揮了一拳的側頰。

    一時間倒真有些不知道,疼的到底是哪里了。

    祁昭跟著安傾進樓,又突然頓住,瞥了一眼還跟在倆人身后的沈肆。

    沒說話,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意思:你跟著干嘛?

    安傾緊了緊牙關,沒有偏頭看沈肆的表情,像是對著祁昭說一樣,低聲道:“隨他,我總要和他說清楚的。”

    祁昭偏頭垂睫,看了安傾一眼,沒再說什么。

    三個人進了電梯,狹小的空間里,氣氛安靜又詭異。

    公寓這兩年都沒人住,沈肆和安傾卻是一直有叫人來打掃過的,一開門,并沒有難聞的氣味,卻是再也沒有倆人常住那段日子的煙火氣了。

    應該,也再也不會有了吧。

    安傾一想到這,就開始嫌棄起自己沒出息起來。

    原因無他,鼻腔又自己發澀了。

    “我換個鞋?”

    祁昭像是感知不到詭異氣氛一樣,齜牙咧嘴開了口,還不忘笑得有些氣虛地問。

    “行了,都什么時候了,”安傾扶著人靠進沙發里,“你等等。”

    祁昭看安傾背對著他開始翻茶幾抽屜里的小藥箱,終于不再逞強,憋著痛扯了扯臉皮,靠進沙發里。

    沈肆是最后一個進來的。

    看著倆人腳底的碎泥屑,落在公寓干凈的地板上,沈肆面無表情地緩眨了一瞬長睫,回身關上公寓門,換上擺在玄關那兒的居家鞋。

    安傾翻出藥箱,看了下碘伏的有效期,還好,就快過期了。

    “小尤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先給你簡單處理一下,”安傾擰開瓶子,拿了藥棉,沾上褐色的藥水,“其他的到了醫院再做檢查吧。”

    “嗯。”

    祁昭還沒體驗過安傾對自己這副樣子過,莫名覺得怪享受的,乖乖攤開手心,“蹭到手了。”

    安傾沒說話,半垂著眼睫,替他輕輕挑開掌心里的碎砂石,敷上碘伏。

    沈肆看著沙發那個位置上的男人,閉了閉眼睛。

    安傾第一次“撿”他回來的那晚,也是這么小心又仔細地,替他給發隙間的傷口上了藥。

    重新攥緊的拳上,沈肆蹭破皮肉的手背指骨,顯得格外猙獰。

    這些年的蟄伏謀劃,混著眼前和過往的畫面在心底翻涌,沈肆頭一回對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有了一瞬的動搖。

    門鈴很快被人撳響,安傾要站起來去開門,奈何屋子太小,一直像個沒被主人招呼進屋的客人似的站在玄關那兒的沈肆,看了眼可視監控,開了門樓下的門。

    “昭哥你沒……”事吧?

    小尤急沖沖地按照安傾說的門牌跑上來,剛要敲門,卻在看見門后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時,半句話卡在喉嚨里,愣住了。

    沈肆沒說話,側身讓了讓。

    小尤腦袋一探,才看見斜靠在沙發上的祁昭,還有站在一側的安傾。

    本來開了車一路跑上來,就一腦門子的汗,此刻看見屋子里詭異的三人組合,尤其是門口那個陌生男人的眼神,熱汗瞬間有點涼颼颼。

    安傾在電話里只和小尤說了祁昭受傷的大概情況,小尤在來的路上,就安排好了熟悉的醫院。

    “昭哥,都安排好了,我們走吧。”

    小尤把祁昭扶起來,又問安傾,“安小姐有沒有受傷,一塊兒去醫院吧。”

    “不用了我沒事,你們快去吧。”

    安傾趕緊道。

    祁昭倒是因為小尤這句話,多了個心眼,“安傾,一塊兒去。”

    說實話,他還真是有些不放心。

    安傾這位前男友給他的感覺,如果之前是像個假人的話,那如今,倒是透出幾分真性情來。

    只是這點真性情,怎么瞧都讓他覺得陰惻惻的。

    安傾愣了愣,抬睫看祁昭。

    祁昭干脆說:“待會兒小尤幫我跑跑腿,你幫著照顧我一下。”

    安傾聽他這么說,倒是沒有再猶豫,“好,快走吧。”

    再一次被忽略的沈肆,一直盯著安傾。

    直到她像是終于想起來家里還有個人在,回身看他,沈肆才低聲道:“走吧,我來關門。”

    安傾觸上他的眼神,心里一縮。

    避開沈肆的視線,“嗯”了一聲。

    —

    小尤開車,載著祁昭安傾,沈肆的車在后頭跟著。

    進了醫院,做完檢查,確認了祁昭只是皮外傷,安傾這才算是稍稍放了心。

    畢竟不因為她,祁昭也挨不了這頓揍。

    只是,就他如今這副樣子,安傾:“你這臉……”

    祁昭靠在病床上休息,扯著嘴角笑了笑,“沒事,我已經讓小尤和張導溝通過了。

    后天回去,畫個妝,找一找鏡頭就行。

    再說了,就我那最后幾場戲,本來就是慘兮兮的,這回連妝效都自帶了。”

    祁昭演的,絕對是個能讓觀眾意難平的角色,最后會死在獄中,倒是還真像他說得那樣,特效妝都不用畫了。

    安傾哭笑不得地看著他。

    醫生讓祁昭在醫院待一晚觀察,小尤留在醫院陪夜。

    安傾看著出去買了夜宵回來的小尤,對著祁昭道:“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祁昭點頭“嗯”了一聲,“小尤,你送……”

    “不用了,”安傾道,“我……和他再談一下。”

    沈肆一路和他們下車進了醫院,一直默默跟著,此刻還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等著。

    小尤陪著祁昭做檢查的時候,才知道祁昭是被沈肆打的。

    去付醫藥費的時候,沈肆要給,小尤也不管沈肆讓他覺得寒氣逼人了,忍不住說了句“我們昭哥不缺這點錢”,沒要他付。

    安傾當時也在場,聽著小尤嗆他,沒作聲。

    祁昭知道勸不住她,只說:“就在醫院談吧,人多。

    有事叫我。”

    安傾微怔,又笑了笑,“好,知道了。”

    —

    “他沒事了?”

    沈肆見安傾出來,低聲問。

    安傾抬睫看他,面無表情,仿佛在說:你覺得呢?

    沈肆緊了緊牙,眼神里有不自知的澀意。

    安傾最不愿意見到他這樣的眼神。

    如今她實在沒辦法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要是真的,他為什么要和周瑜瑤訂婚。

    如果是假的,那過去的兩三年,又算什么。

    只是垂了視線的時候,才看見他手背上磨得皮肉沾血的傷口。

    “你手……”安傾心里一縮,下意識地伸手過去,又在半空突然頓住。

    沈肆剛想把手遞過去,卻看見安傾退縮似的,把手一下垂了回去,接著淡聲對他道:“讓醫生上點藥吧。”

    從安傾的話音表情里,沈肆只能從她起初那點無意識的動作里,看出安傾對他還有一點關心。

    而剩下的那句,仿佛他連個普通朋友都不如。

    沈肆把自己遞出了一點,卻又像是沒人要的手垂回身側,眼眶微熱,輕“嗯”了一聲。

    上好藥出來,沈肆嗓音帶著不自然的輕啞,低聲喚她,“傾傾。”

    安傾沒看他,指指走廊盡頭的樓梯間,“去那里說吧。”

    說完,也沒等沈肆應聲,轉身先走。

    倆人站定,樓梯間里,安靜得仿佛高懸在頂的白熾燈里,電流聲都帶著回響。

    終究是安傾先開了口,盡量平靜地對他說:“沈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這樣了。

    可能……你和我都有不同的人生吧。

    既然你選了沒有我的那條路,那你就好好走下去。

    我也不會再糾結,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們,也沒有任何再做朋友的必要,畢竟……”

    安傾說著,忍不住鼻腔酸澀,頓了頓,才自嘲似的笑了笑,接下去道:“畢竟,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做不了朋友。

    所以以后,我們也不需要有什么聯系了,更不要私下見面了。”

    “傾傾……”沈肆啞聲喊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要和我分開……”

    安傾微蹙起眉心,用力一掙,卻看見他伸手過來牽住她的,是那只纏了紗布,受傷的手。

    不知道是傷口本來就沁出了血水,還是她掙得太過用力,扯到了傷口,紗布上泅染出紅色的血漬。

    安傾閉了閉眼睛,半垂下腦袋,不動了。

    她更是有些莫名發寒地想,這個男人,是不是故意拿這只手來牽她的。

    是篤定了她這會兒冷靜下來,到底還是舍不得看見他受傷么?

    他說著不要分手的時候,眼里的受傷和無措,又到底是真是假。

    安傾好混亂。

    “不要分手好不好?

    給我點時間。”

    沈肆低聲開口,話音似央似求,說的卻是安傾一個字都不想聽,一個標點都辦不到的話,“我會處理好的,我能保證,我和周瑜瑤不會有任何關系,我只是需要……”

    “沈肆,”安傾眼眶又忍不住熱起來,打斷了他,抬頭看著他,啞聲問道,“你看,我幫著我的異性朋友,你反應都那么大,為什么你又能覺得,我能忍受你和別的女人訂婚,又百分百地全然信任你,信任你和你未婚妻,不會發生什么呢?”

    沈肆怔愣,緊了緊牙關,牽著安傾手腕的指骨,又下意識地用了點力,泅出新的血跡。

    “你到底置我于何地呢沈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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