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青云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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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茂就站在這人身后,鮮血迸濺出來,直直澆了他一身。
他看著面前倒下的人,腦中一片空白。
這人……這就死了?
他這是……真遇上劫匪了?
曲茂瞬間跌坐在地,與此同時,尤紹拔刀飛撲上來,格擋開黑衣人的下一招,拽著曲茂的胳膊,徑自把他后拖十?dāng)?shù)步,將他扔在章庭身邊,再度飛身而上。
史涼摘下長矛,高聲吩咐:“快!保護(hù)兩位大人,保護(hù)嫌犯——”
巡檢司今日來的人不多,適才送回頭先一名嫌犯,人已撤去小半,眼下余下百余,還要分神保護(hù)崔弘義與曲茂章庭,而殺手盡管只有數(shù)十,他們只管攻,不必守,巡檢司與他們交手,很快落了下風(fēng)。
尤紹殺了此前突襲的殺手,很快回到曲茂身邊,他軍營出身,功夫好,見曲茂這里有人保護(hù),觀察了一下局勢,只道不好,“五爺,我去幫他們!”
曲茂哪里見過這陣仗,先訥訥地點(diǎn)點(diǎn)頭,等反應(yīng)過來,驚慌失措,“不、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辦,我……我又打不過這些殺手……”
“尤護(hù)衛(wèi)。”這時,章庭道。他和曲茂一樣,臉色已被駭?shù)蒙钒祝降妆惹潇o一些,說道:“這里有巡衛(wèi),有……我,這些殺手看樣子是沖著嫌犯來的,還請尤護(hù)衛(wèi)一定幫忙保住嫌犯。”
尤紹只當(dāng)一切以大局為重,立刻點(diǎn)頭:“好。”
巡檢司的巡衛(wèi)在囚車周圍列陣,形成一道道盾墻,可惜他們并非久歷沙場的兵將,這道盾墻并不堅(jiān)實(shí),饒是有尤紹的加入,很快被殺手的利刃破開。
這些殺手似乎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他們分出一小部分人去突襲曲茂與章庭,分散巡檢司的兵力,余下的人專攻囚車車頭。尤紹看出他們的目的,巡檢司的人墻再不堅(jiān)實(shí),人數(shù)到底放在那里,殺手要徹底刺穿,到底需要些時候,不如奪了車頭的馬,讓囚車跑起來,這樣他們有足夠的空隙對嫌犯下殺手。
殺手招招致命,不多時,已在車頭撕出一道口子,尤紹要攔卻來不及,眼見著一名殺手在同伴的掩護(hù)下躍上馬背,正是這時,遠(yuǎn)處忽然傳來奔馬之聲。
尤紹驀地轉(zhuǎn)頭望去,漫天雪粒子里,數(shù)十人策著駿馬狂奔而來,身上的玄鷹袍在這暗白世界里格外醒目,明明隔得很遠(yuǎn),尤紹似乎瞧見了他們衣擺上的雄鷹暗紋,在玄鷹司最鼎盛之時,雄鷹的怒視足以令任何一個人望之畏然。
祁銘目力好,最擅觀察,遙遙瞧見一名殺手已攀上囚車的馬背,高聲道:“衛(wèi)掌使!”
衛(wèi)玦點(diǎn)頭,在馬背上張弓搭箭,隔著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箭矢破風(fēng)而出,一下子扎入殺手的胸口。
殺手悶哼一聲,當(dāng)即摔落馬下。
巡檢司見玄鷹司到了,氣勢大震,趁著空檔,重新補(bǔ)上車前缺漏,可惜黑衣殺手的動作更快,見形勢突變,立刻更改對策,幾乎不顧防守,以血軀開路,從四面八方直襲囚車。
青唯帶著朝天亟亟打馬,還沒到近前,手中軟劍揮擲而出,當(dāng)先纏住一個殺手的脖子,她借著這股力道,騰空躍起,拔出腰間的彎刀,身形快如一道殘影,掠至馬車前,斬?cái)嘁粭l襲向崔弘義的胳膊。與此同時,朝天單手扼住馬前一名殺手的咽喉,徑自將他飛拋出去,撞開襲來再度襲來的一干殺手。
江辭舟見局勢已得到控制,在曲茂邊上停下馬,提劍順手幫他擋去殺手襲來的一刀,調(diào)度道:“衛(wèi)玦,你帶人去保護(hù)嫌犯,章祿之,今日劫殺囚車對何鴻云太重要,他不可能任這些殺手單獨(dú)前來,單連一定在附近,你帶著幾名邏卒去附近找一找。”
兩人同聲應(yīng)道:“是。”
雪愈下愈大,玄鷹司到來,殺手頃刻間落了下風(fēng),兼之江辭舟調(diào)度有方,崔弘義很快被保護(hù)下來,殺手們見劫殺無望,撤退的撤退,撤退不了的,咬破后槽牙的毒自盡。
今日玄鷹司雖然來得及時,巡檢司還是有少許傷亡,祁銘領(lǐng)著一眾玄鷹衛(wèi)打掃戰(zhàn)場,青唯來到囚車前,將兜帽掀了,“叔父,是我,您沒事吧?”
崔弘義歷經(jīng)一場生死之劫,心中慌亂難平,見是青唯,怔然道:“青唯,怎么……怎么是你?”
他知道她會功夫,沒成想功夫好成了這樣,好在他只是個普通商人,看不出她本事真正高低,只問:“你在這,那芝蕓呢?”
“芝蕓在家,這里太危險,我沒讓她跟來。”青唯道。
她語焉不詳,崔弘義聽不出個所以然,但他知道此處不是敘舊的地方,隨即問:“怎么來了這么多殺手?”
“此事說來話長。”青唯道,“我們先回京里,還有許多事,我得跟叔父求證。”
崔弘義連連點(diǎn)頭:“好。”
見了青唯,崔弘義到底放心了些,這個小丫頭雖然只在崔府住了兩年,話也少,但崔弘義看得出,她主意很正,關(guān)鍵時候十分可靠,否則彼時欽差上門,他不會將芝蕓托付給她。
玄鷹司很快打掃完戰(zhàn)場,與巡檢司一起勻出幾匹馬來馱尸身,不多時,章祿之也回來了,他向江辭舟回稟道:“虞侯,屬下帶人在四處找了找,附近果然有人監(jiān)視這些殺手的行動,這人警惕得很,見殺手失手,早跑了,不知是不是單連。”
江辭舟頷首,回身步至章庭面前:“小章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接到人質(zhì),還請速速回京。”
章庭沉默一下,沒過問玄鷹司為何能預(yù)知危險,及時趕來。左右玄鷹司這個衙門一直這樣,只聽天子一人之命,有些內(nèi)應(yīng),也不是他該問的。
他合袖朝江辭舟俯身一揖:“今日實(shí)在多謝虞侯了。”
曲茂這會兒已緩過來些許了,他被尤紹摻著,灰頭土臉地立在一旁,聽江辭舟與章庭說完話,咽了口唾沫,“子陵,我剛剛看你……”
他的目光落在江辭舟腰間的劍上。
這是玄鷹司都虞侯的佩劍,他知道。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江子陵和他一樣不學(xué)無術(shù),既不會文也不會武,更不會調(diào)度用兵,可是適才,他策馬到他身前,從容幫他擋開殺手的一招,絕不是一個不會功夫的人用得出的。
曲茂自認(rèn)在武學(xué)上是個廢物,但他出身將門世家,他看得出。
江辭舟頓了頓,只道:“這事回頭再說。”
這會兒天已徹底亮了,雪粒子紛揚(yáng)不止,一行人上了馬,沿著官道剛走了一程,忽然齊齊頓住。
只見官道上,迎面一行官兵行來,當(dāng)先一人竟是刑部郎中,而他身側(cè)除了何鴻云,還跟著左驍衛(wèi)的中郎將即左驍衛(wèi)輕騎。
到了近前,刑部郎中下馬,先跟江辭舟與章庭行了個禮:“江虞侯,小章大人。”
章庭也下了馬:“不知梁大人到此,有何貴干?”
“是這樣,刑部一大早接到報案,稱是……”梁郎中猶豫著看了江辭舟一眼,“稱是江虞侯的夫人崔氏,是日前城南劫獄案的劫匪。目下刑部已查實(shí),崔氏確系劫匪無疑,且有證人袁文光供狀證詞,小何大人也提供了崔氏日前闖祝寧莊的證據(jù)。因?yàn)槭玛P(guān)朝廷命官的家眷,此事在下已請示三司,奏明朝廷,朝廷疑玄鷹司與崔氏有勾結(jié),又聽聞玄鷹司異動,著令左驍衛(wèi)中郎將率輕騎,與在下一起出城,緝捕崔氏。”
江辭舟握著韁繩的手微微收緊。
他知道何鴻云不好對付,今日來救崔弘義前,他就猜到他備了后招,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可是青唯劫囚是事實(shí),誰都無法幫她抹去罪證。
這時,祁銘道:“城南的劫囚案,一向是由玄鷹司負(fù)責(zé)的,刑部既然要管,也該與衛(wèi)掌使交接,就這么把人帶走,不合適吧。”
左驍衛(wèi)的中郎將是個直脾氣:“祁護(hù)衛(wèi)這話說得很是,那么就請衛(wèi)掌使解釋解釋,明明嫌犯就在跟前,玄鷹司為何就是不拿?莫不是看在是自家人,故意袒護(hù)吧?”
“不拿嫌犯,是因?yàn)闆]有實(shí)證,絕非玄鷹司故意袒護(hù)。”衛(wèi)玦道,他歷經(jīng)了陽坡校場一場大火,看得出何鴻云一行人的目的絕非帶走青唯這么簡單,“梁大人既然稱是有了罪證,敢問梁大人可知,這個袁文光在公堂上再三更改證詞,他的供狀,朝廷可用得?再者,梁大人說,手上還有小何大人提供的,崔氏闖祝寧莊的證據(jù)?敢問崔氏闖祝寧莊,說明了什么?到底是她功夫好,足以劫獄,還是說明祝寧莊本身有異,梁大人查實(shí)了嗎?既然是三司的意思,刑部要管劫獄的案子,不是不行,但是要把袒護(hù)嫌犯的罪名扣在玄鷹司身上,還等回京后,請刑部到玄鷹司把事由說清楚。”
這時,何鴻云道:“衛(wèi)掌使說的是,沒有實(shí)證,誰都不好貿(mào)然拿人。”他一頓,目光掠至青唯與她身邊的囚車,忽地詫異道,“這不是弟妹么?這可奇怪了,今日本該是巡檢司出城接人,玄鷹司莫名出現(xiàn)倒也罷了,怎么連弟妹也跟著?”
他的目光最后停在馬匹上馱著的尸身上:“怎么還死了人?諸位莫不是在諸位起了沖突,又有人劫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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