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替嫁?替嫁?!我找高家說理去!” “我是告了崔弘義,怎么了!姓崔的要沒犯事,莫要說我一紙狀書,就是有人擊登聞鼓告到御前,他照樣能好端端的,官家下旨拿他,那是官家英明!” “……生米已煮成熟飯了?人都沒瞧清,你怎么就……吃醉了?你糊涂啊!一醉誤終身!” “唉,當初你執意寫這議親信,我就不同意,早知如此……” 翌日天剛亮,正院那頭就傳來江逐年的咒罵,間或伴著茶盞摔碎的聲音。青唯睜著眼,只身躺在榻上,身旁空蕩蕩的——江辭舟黎明前就起了,大約終于酒醒,悔不當初,先行去正堂與江逐年解釋了。 青唯等到江逐年的罵聲消歇下去,起了身,外間的丫鬟聽到動靜,推門而入:“娘子可要梳洗了?” 這兩名丫鬟青唯昨日見過,一個叫留芳,一個叫駐云,是江家專門撥來伺候她的。青唯不慣被人伺候,說:“你們幫我打點水,余下的我自己來就行。” 留芳笑道:“今日怕不成,待會兒娘子要隨少爺進宮,馬虎不得。” “進宮?” 青唯反應過來,新婦過門第一日,要向長輩敬茶,江辭舟的長輩,除了家里這個江逐年,另就是宮中的太后了。 駐云道:“太后疼愛少爺,娘子要進宮跟太后請安呢。” 青唯臉上有斑,出行要帶帷帽,駐云手巧,為她梳了個便行的墮馬髻,簪了兩根墜玉簪。 江逐年早就等在正堂了,他不罵了,但氣未消,一臉慍色地坐在圈椅里,聽到身邊仆從說,“娘子來了。”只當是沒瞧見。 青唯看了江逐年一眼,他身形干瘦,蓄著長須,額頭寬大,如果不是板著臉,眉眼倒是和善,乍一眼看去,有點像年畫上托著蟠桃的壽星爺瘦一些的模樣。 青唯從留芳手里接過茶,奉給江逐年:“公公請吃茶。” 江逐年睨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眼上的斑,“嘶”地抽了口涼氣。 可是木已成舟,他能怎么辦? 他晾了青唯一會兒,從她手里接過茶,涼聲道:“江家祖上耕讀,書香傳家,不奉行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既嫁進來,就是江家人,不可目不識丁,你可念過書?” “念過。”青唯道,“小時候父親教過《論語》與《詩三百》,《孟子》也會誦幾篇。” 江逐年頷首,臉上剛露出點悅色,只聽一聲:“不過……” 青唯是習武之人,她知道自己行走站立皆成姿態,等閑瞞不住旁人眼睛,何況這兩年在岳州,她曾不止一次出手教訓過袁文光身邊的小嘍啰,這些事,江逐年一查便知,“不過因為父親是工匠,我自小跟著他南來北往,總得有點自保的本事,父親后來為我請了武藝師父,我念了兩三年書,就學功夫了。” 她知道此話必會引起江逐年不滿,往回找補,“我功夫雖不高,足以應付尋常家賊,大江南北走得多,出行亦很有經驗,可以隨護……” 江逐年“嘶”地又抽一口涼氣:“打住打住,我問你,子陵娶你,是為了看家護院出入平安嗎?” 子陵二字,應該是江辭舟的字。 青唯搖了搖頭,閉嘴了。 一旁江辭舟道:“上回路過谷寧酒坊,我讓朝天給我買壺酒,他不去,說什么讓我把酒戒了。不聽話的扈從,帶在身邊有什么用?還纏著我掏銀子給他打了把新刀。她會功夫,我看就很好,以后朝天也不用跟著保護我了,換她。” “少爺——”江辭舟身邊,那名平眉細眼,名喚朝天的扈從錯愕道。 江逐年罵道:“都成了親的人了,你看你說的什么胡話,她不懂規矩,你更不成體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