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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春日喜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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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沈明懿站在操場的外面看她,    一道鐵欄桿,好像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里面的世界是干凈純潔的,    外面的世界,    是骯臟,是扭曲的。

    沈明懿就站在那里看著她,直到不遠處體育老師跟幾個男生說說笑笑的過來,    手里拿著個哨子,    準備集合下課,沈明懿這才抽回思緒,    他快步離開。

    江鵲聽到體育老師說集合的時候,    跟阮佳思一起過去,    抬起視線時,    看到前面一道身影走過,    但他走的太快了,    江鵲也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她沒太放在心上,體育老師人很好,知道他們課業(yè)重,    回回都是讓她們自由活動,    趁著這個時間背書看題。

    解散之后,    中間有個大課間,    往往這種時候同學(xué)都愛去學(xué)校的超市買飲料買雪糕買零食。

    阮佳思也帶著江鵲過去,    恰好撞見了體育委員,那是個性格開朗,    個子很高的男生。

    他旁邊幾個男生起哄,    大男生有些不好意思,    買了一盒草莓冰淇淋遞給江鵲,不好意思地說,    “剛才那個籃球……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

    江鵲擺手,除卻各別幾個抱團的女同學(xué),其他的同學(xué)都待她不錯,江鵲從一個小山村出來,總將每一份善意都格外的珍視。

    那幾個男生開玩笑鬧騰說,“江鵲你接著呀,這不是咱們體育委員特意給你買的么。”

    “別胡說!”

    體育委員給了他一拳,把冰淇淋塞到了江鵲手里,然后扯著那幾個男生去打球。

    幾個人嬉笑打鬧,江鵲捧著冰淇淋,想給阮佳思。

    阮佳思搖搖頭,說生理期剛走,不能吃。

    江鵲只能拿了個小木勺舀著吃,阮佳思沒急著和她上樓,二人坐在道路邊上。

    天氣很好,這個大課間有足足半個小時,不少同學(xué)都出來了,要么是男生組團出來打球,要么是幾個女生去花園里散步。

    江鵲就吃著冰淇淋,聽著阮佳思跟她聊她喜歡的明星和歌手。

    雖然她聽不懂也不認識,但她知道這是佳思最喜歡的事情,所以回回都耐心聽著。

    “我上次跟你說那個歌手要到淮川開演唱會了。”

    “你要去嗎?”

    “可能去不了,我們周末有自習(xí),”阮佳思說,“不過我很想去。”

    “要不然請假?”

    “請假也買不到票,”阮佳思說,“在市體育場,我之前路過,在外面也能聽到。”

    江鵲有點接不上話。

    阮佳思笑著看她,“鵲鵲,我覺得你真好。”

    “怎么啦?”

    “沒怎么,就是覺得你真好。”

    阮佳思對她笑著,江鵲捧著單詞書,認認真真地聽她說話,雖然有時候二人之間的確有點“代溝”,但一點都不影響這份單純不過的友誼。

    教導(dǎo)主任又出來,嚴禁學(xué)生坐在道路兩旁的樹蔭下,嘴里念念叨叨說讓他們?nèi)タ磿鴱?fù)習(xí)。

    阮佳思拉著江鵲跑回教學(xué)樓,然后小聲跟江鵲說,“今天,你早點做完作業(yè)。”

    “好。”

    江鵲點點頭。

    阮佳思是個很好的女孩,她一樣的善良。

    淮川中學(xué)可以走讀可以住校,班里大部分城區(qū)的女孩都是家長接送或者自行到校,住校的基本都是市區(qū)附近的郊區(qū)的女孩。

    阮佳思是突然住校的,她見過阮佳思的媽媽,控制欲很強,搬到宿舍的時候非要親自給阮佳思收拾行李鋪床,然后要她每周幾穿什么顏色的襪子。

    阮佳思冷著臉不愿接話。

    阮佳思的媽媽每周都會來學(xué)校,問好多問題。

    江鵲起初還挺羨慕,阮佳思就冷著臉說沒什么好的,住在家里像坐—牢。

    今天是周五,江鵲趁著晚自習(xí)寫了一大半的作業(yè),然后要先出去一趟。

    宿舍并沒有嚴格的關(guān)燈和查寢時間,因為重點班的一些學(xué)生還要趁著晚自習(xí)結(jié)束后去上一對一,到十二點才能回來,周末的時候大部分學(xué)生都趁此回家一趟,所以查寢也不算太嚴格。

    江鵲也是趁著這個時候坐公交去沈家半山別墅一趟,她平日里跟沈明懿不怎么見面,她只是跑回去打掃衛(wèi)生,把早餐做好放進冰箱。

    百分之九十的情況下,她也根本見不到他。

    她其實也覺得這樣有種意外的和諧——至少在這時,江鵲是真心實意地感激沈明懿。

    大概是因為生活的太過黑暗,有一點點善意就會被她無限放大。

    江鵲從學(xué)校里出來,計劃著要趕幾點的公交過去,她忽然聽到一陣口哨聲。

    回頭看,看到了沈明懿倚靠著她身后不遠處的公交站牌。

    他永遠都是短褲和t恤,站也不好好站,雙手插兜,露出的手臂線條修長。

    這是隔了很久,江鵲頭一次看到他,沈明懿很高,身形瘦削頎長,他的臉輪廓很好,骨相優(yōu)越,比學(xué)校里的男生長得都要好看。

    可他平時總沒什么表情,眼睛也明明很好看,卻總是冷冷地看過來,讓人連多余的話都不敢說。

    江鵲很感激他,卻也從心底有點怕他。

    江鵲站在原地,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往后看了一眼,沒看到有他的朋友在。

    “好巧啊……”江鵲干巴巴地說,“你怎么來這了?”

    “路過。”

    結(jié)束晚自習(xí)后,江鵲又收拾了一會,已經(jīng)是快十點了。

    馬路上很空曠,很安靜。

    沈明懿下午沒事做,從她學(xué)校里出來,去打了個臺球,跟宋澤賢幾人混著吃了頓飯,散了場,又溜達回來。

    他挺不愿意承認,是自己在刻意地等她——也找不到個原因。

    大概是想看看,那個體育委員有沒有送她出來?

    有沒有別的男生圍在她身邊?

    看到她自己從學(xué)校里出來的時候,沈明懿莫名松了口氣。

    “哦……那你要回去嗎?”

    江鵲說,“最后一趟公交在十點半。”

    “嗯。”

    沈明懿應(yīng)了一聲,江鵲站在路燈下等綠燈。

    她身上還背著書包,他是知道的,江鵲周末基本都在家里,默默地在房間里復(fù)習(xí),很少會出來。

    他還知道周日下午五點半江鵲會出來等公交,再回學(xué)校。

    明明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兒,還是讓他都給記下了,他甚至還知道江鵲幾點睡覺——

    有幾回他跟朋友在外面玩了回來,看到十點半的時候一樓的某個小房間關(guān)了燈。

    他也會下意識地放輕動作開門。

    以前亂七八糟的客廳,干干凈凈。

    冰箱上還貼了個便利貼,說做了吃的。

    沈明懿心里挺復(fù)雜,那真是一種復(fù)雜的情緒揉碎在心里,他浪蕩、了無牽掛這么多年,突然遇到這樣一點溫暖,讓他心里滋生出一些強烈的感覺。

    可這樣的感覺是什么,沈明懿不知道。

    他沒被人喜歡過,也沒喜歡過任何人,他只是在下午時看到有人對她笑,跟她說話,一種嫉妒和占有涌上來。

    沈明懿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跟一個女孩子站在公交站牌下等一輛公交。

    馬路上安靜的不像話,附近只有一些老式小區(qū),亮著燈,路邊的小攤開始收工。

    沈明懿偏頭看了一眼,江鵲坐在椅子上,從書包里拿出了一本書,應(yīng)該是單詞書,借著路燈的光在看。

    他沒上過高中,只聽說淮川中學(xué)學(xué)業(yè)壓力大。

    “這么用功干什么?”

    沈明懿想找點話,又不知道怎么開口,語氣怪怪的,“讀書不是為了找工作么,以后我給你開工資不就得了。”

    “我……我想考大學(xué),”江鵲比他還要僵硬,“我想考淮川大學(xué),或者考我老家的學(xué)校……”

    “你哪兒的?”

    “岱省……春新市,春新鎮(zhèn)。”

    “那不是個村么。”

    江鵲有點尷尬,點點頭。

    “你學(xué)習(xí)很好?”

    “我在班上……二十多名。”

    “真垃圾,”沈明懿說,“春新市有什么好學(xué)校?

    三流本科畢業(yè)不也是打工么。”

    “……”

    江鵲咬了咬唇,低下頭不說話了。

    沈明懿僵硬了一瞬,起初沒覺得自己說的怎么不對,他是下意識地這樣說,岱省太遠了,她跑那么遠,他怎么辦?

    江鵲低頭繼續(xù)看書。

    “你怎么不想考淮川大學(xué)?”

    沈明懿別扭地又說一句。

    “我可能考不上。”

    江鵲實話實說,淮川是這里的雙一流,

    “真垃圾。”

    “……”

    “我說淮川大學(xué)垃圾,有什么好的。”

    “……”

    江鵲動了動唇,抬眼看他,大概是因為他出生在這樣優(yōu)渥的家庭里,普通人拼盡全力想要擁有的未來,在他們眼里又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沈明懿皺了皺眉頭,好像不耐煩,“車怎么還不來?”

    “快了。”

    江鵲向前傾身看了看轉(zhuǎn)彎,果然看到了一輛公交開過來,她把單詞書收進書包。

    沈明懿看她,她一張小臉干干凈凈——他甚至敏感地揣摩了一下,沒有在她的眼中看到反感。

    他略微松了口氣,結(jié)果公交車開過來,司機對著窗戶擺了擺手,然后那輛公交車直接從他們面前開了過去。

    江鵲一臉茫然,沈明懿更是。

    沈家在的地方周圍的交通實在是不太方便,只有這一趟公交車到,下了車,還要走一會。

    “我們怎么回去?”

    江鵲問沈明懿,學(xué)校這個地方不是很好打車。

    沈明懿掃了一圈,“等著。”

    “好。”

    江鵲點點頭,沈明懿往馬路對面走去。

    附近光禿禿的一條街,尤其是晚上十點多,幾乎沒什么車往來。

    但是對面有一個維修單車的店面,正要打烊。

    江鵲坐在椅子上,以為沈明懿是去路口打車了。

    剛想繼續(xù)掏出課本來背單詞,卻聽到馬路對面不遠處傳來口哨聲。

    她抬起頭來看,沈明懿不知道從那里搞來了一輛單車,

    他跨坐在單車上,單腿駐地,“上來。”

    江鵲呆愣住,心里第一反應(yīng)就是,回去那么遠的路,是瘋了吧?

    “快點。”

    沈明懿不耐煩。

    江鵲想張嘴說什么,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江鵲背著書包,根本不知道手要往哪里放。

    淮川的夜景很繁華,卻也很陌生,車水馬龍的主干道,有一條高架橋。

    沈明懿騎著單車帶著她,高架橋的兩側(cè)都是綿綿不盡的江水,泛著粼光。

    江鵲被顛簸的不行,卻也不敢說話,她小心的扶著座椅的下面,鼻尖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又被風(fēng)吹的發(fā)涼。

    沈明懿的白色的棉t被風(fēng)吹的略微鼓起來,擦過她的鼻尖,他身上有種淡淡的皂香,卻也摻雜著一點煙味。

    江鵲不知道他多大,只聽別人說起,他們的年齡相仿。

    可是江鵲也沒見過他去學(xué)校,只能暫且以為是他的生活和她是不同的。

    他們兩人都不說話,只有夜風(fēng)在耳邊呼嘯。

    沈明懿有點惡趣味地加快了速度,正好高架橋的另一端是下坡,單車速度飛快,江鵲被嚇得不敢看,卻又不得不顫著聲音張口,“慢一點行嗎?”

    “不行。”

    沈明懿也拒絕的干脆,結(jié)果車子騎過一個減速帶的時候震了一下,江鵲的鼻子磕在了他的背上,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下午沈睿言不知道發(fā)瘋?cè)舆^來一個什么,正好砸在那。

    后面的人安安靜靜,氣都不吭一聲。

    這一分心,車子晃了晃,有那么一個瞬間,江鵲以為單車要摔了。

    可是沒有,穩(wěn)穩(wěn)的停在那。

    沈明懿回頭看了一眼,江鵲被嚇得臉色煞白。

    “你怕個屁,摔了也是先摔我,”沈明懿沒好氣地說了一聲,然后挑毛病地說,“都怪你在后面一句話不說,我還以為你被嚇死了。”

    江鵲還是白著臉,小聲說,“你騎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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