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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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的地下車庫(kù)燈光慘白, 林成碧拖著拉長(zhǎng)的影子走到喬苑林身前,雙手一齊攥著撿滿藥片的盒子。
她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未止住的淚水“唰”地流到腮邊, 她用袖口使勁擦掉, 哪怕這時(shí)候, 當(dāng)著第三人也要維持住殘存的自尊。
喬苑林的身軀微微側(cè)著,一只手臂隱在后方扣著梁承的手,說:“我要走了。”
林成碧磨著齒冠叫了他一聲,來不及再說一字便潰不成軍。
喬苑林冷眼瞧著, 那些舊事發(fā)生在舊地,他道:“我回平海等你的決定。”
說罷, 他抿住血色殷紅的下唇, 一刻不留地走向汽車。林成碧在背后哭,回音擴(kuò)散,她卻沒膽量追逐分毫。
目光游移, 她有些恍惚地看著梁承,曾經(jīng)陰鷙的少年已是成熟的男人,似乎眉眼依舊,又好像變化得翻天覆地。
梁承本不欲開口,盯著藥盒便全然忘了, 冷冷地問:“這是什么?”
林成碧顧不得旁的了, 哆哆嗦嗦地遞上去,說:“讓他吃藥,你、你讓他好好吃藥。”
梁承接過,心里咯噔一下,他大步折回車前覷著擋風(fēng)玻璃,喬苑林已經(jīng)安穩(wěn)坐好, 下頜斜貼著安全帶,柔順而可憐。
心頭的波瀾生生壓下,梁承上車發(fā)動(dòng)引擎,輪胎摩擦地面,刺耳聲在尾氣中劈裂一道無形的溝壑,將他們和林成碧逐漸隔絕。
天色濃黑,路燈下雪花飛快飄灑著,惡劣天氣令晚高峰比平時(shí)更加擁堵。梁承把便攜藥盒放中控臺(tái)上,手伸向副駕駛位。
喬苑林我聲求饒:“不要罵我,現(xiàn)在不要罵我。”
梁承心疼得抽了一口氣,叉開拇指,虎口一排鮮紅的指甲印子,說:“看你剛才給我掐的,揉一揉。”
喬苑林兩手捉住,怎么都撫摸不平,舉到嘴邊低頭含了上去。
濕熱的口腔根本不能鎮(zhèn)痛,只會(huì)火上澆油,梁承單手打著方向盤靠邊熄火,松開安全帶,強(qiáng)硬地把喬苑林往身上拉。
幸好越野車寬敞,他把喬苑林抱在大腿上,擠著,車廂內(nèi)外皆是一片晦暗,他肆無忌憚地咬回去。
耳骨脆薄,喬苑林又怕疼又怕癢,他躲不開,扭頭奉上臉頰替代。
梁承碰到他淌過淚的皮膚,說:“咸的,以后別哭了。”
喬苑林抵在梁承的頸窩里,問:“你生氣嗎?”
“你知道就好。”梁承語(yǔ)調(diào)似冰,摸著喬苑林頭發(fā)的去度卻很溫柔,“你用自己的健康威脅她,是么,你是不是白癡?”
事情隔了太多年,倘若林成碧油鹽不進(jìn),沒人能奈何她,這是最壞、也是最有希望的方式。
喬苑林傾訴道:“她真的逼我走到這一步了,換成我逼迫她。我也很想試一試,她對(duì)我還有多少在乎。”
梁承捏起他后頸,像拎一只鬧騰欠揍的狗崽子,說:“你這樣干,想沒想過你爸,你姥姥?”
“啊……疼!”喬苑林小聲叫,大腦累極了,只會(huì)純粹地表達(dá),“別罵我,我難受,今天別罵我!”
“你他媽的。”梁承叫他逼得釘子也要咽回去,投降般問,“你這頭犟驢,就不想想我?”
喬苑林仰起臉,揪住梁承的衣領(lǐng):“嘴也咸了,你要不要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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