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曹母吳大娘子，并不知道自己要脫籍了。她在府里的小耳房里住著，只是想早點(diǎn)回后巷里的家，但女兒不許。

    她從麻婆婆嘴里得了女兒的消息，說有大事商量。她不明所以，正巧今日得了假，也從角門出來雇了一輛黑油蓬子車。

    她坐著車，去順義坊看看女兒說的屋子。

    曹夕晚則先一腳，去了鄰居王家。正巧，撞到王老檔家的嗣子王守業(yè)，他和她在門首碰了個(gè)面對面。

    她一瞅，其實(shí)是個(gè)好面相，一身華服錦袍居然也配得上。歪帽子上還簪梅花。

    不然王老檔也挑不上這個(gè)侄子做嗣子。

    但看他眉眼間，酒色躁氣卻已經(jīng)是浮上來，這人差不多就廢了。

    “你是——？”他大清早就有三分吃醉，驚了驚，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眉目如畫，還頗有幾分姿色。就是看著有三分病容。

    她手里捧著個(gè)雙層烏漆盒子，打扮又不像是別府來送東西的丫頭。一時(shí)間竟然不知道是什么來歷。

    她笑：“我是蘇百戶的師妹，師兄讓我過來給王老檔送東西。”說罷，就進(jìn)去了。

    果然，把這王守業(yè)嚇了一跳。連酒都清醒了三分。他這一兩年多來住在承天門前，又每天在樂戶行院里混日子。他當(dāng)然聽說過蘇錦天。轉(zhuǎn)眼他就一身冷汗，

    他一拍大腿，對了。這個(gè)一定是青羅女鬼。蘇錦天的相好兒。聽說兇得很天天揍蘇錦天。蘇百戶那可是出了名的第一刀哇。

    ++

    她送來的一盒子，不過是些宮制綾子衣領(lǐng)，袖邊、金銀扣子這些零碎兒。他家正用得上。她在內(nèi)室里和王老檔嘀咕了幾句后，出來。卻又撞到王守業(yè)，原來這嗣子去而復(fù)返，在外面偷聽。

    她便問：“有事？”

    “……這位姐姐，蘇百戶，身體可好？”他衣襟有點(diǎn)點(diǎn)水漬，像是匆忙用冷水抹臉醒了醒酒，客氣拱手。

    她想了想，覷著他，“柳壽石先生，在北邊有沒有老婆？”

    “咦。并沒有。就是他自己莊子上有兩個(gè)佃戶女兒，倒也有些清俊。”他脫口而出。

    她也答道：“好叫老公公們知道，蘇百戶身體好著呢。不會叫老公公們輸錢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