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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佛前靜靜站了一會(huì)兒，到底不想與連二管事碰面，便取了刀，匆匆離開。

    她如今手無(wú)縛雞之力，不過是個(gè)廢人，且她以往為侯爺辦的差事又太多，中途退職按規(guī)矩要滅口的。

    退職的錦衣番子，不管以往立了多大的功勞，依舊與錦衣衛(wèi)世襲軍戶并不一樣。

    侯爺如今還能留她一條命，到底看在她是侯府家奴了。

    她把刀裹在一方閃綢包裹布里，貼在臉頰感覺到冰寒。

    她細(xì)細(xì)思量，昨天她進(jìn)外書房時(shí)，侯爺如往常讓她一起吃茶，茶色有些異常怕不是有劇毒鶴頂紅？

    多虧連二管事進(jìn)來(lái)，她就沒有吃。

    想是她提前送一筆厚禮給了二管事。二管事救了她一命。

    她欣慰一笑，覺得自己能屈能伸，不是那等沒見過世面之人，空有傲慢之氣，守著錢財(cái)不知道救命。

    或者，她嘆了口氣。

    ——是她的性情已經(jīng)因?yàn)椴≈囟疲嗖馓摚乃家蔡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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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記得那一年大雪，林中瓊花碎亂，枝浮雪梅。

    侯爺還是世子，他提著燈，在深雪梅枝下向她許諾：“小晚，你我皆是孤零之人，雖然有主仆之分，我不能娶你為妻，但終我一世也不再繼娶新婦。你——也不要另嫁他人。可好？”

    她那時(shí)想，侯爺在說(shuō)傻話。

    “若是納你為妾，我也不忍心辱沒你。你我相交之情似知已，似摯友，無(wú)關(guān)男女。”

    侯爺與她獨(dú)處時(shí)，總是情深意重。

    這樣的傻話，若是年年都聽，她未免也偶爾當(dāng)了一回真罷？

    畢竟，那時(shí)她不僅是曹夕晚。

    她是青羅女鬼。

    ——傳聞中錦衣衛(wèi)里唯一練成了幽冥九變的天縱奇才。侯爺?shù)淖蟀蛴冶邸?

    侯爺現(xiàn)在反悔，繼娶了樓六小姐為侯夫人。她也不是不傷心。

    但她低眸，看著懷里小包裹中的那柄殘刀。

    刀名百戰(zhàn)。

    刀的主人，叫做戰(zhàn)百刀。

    她對(duì)侯爺?shù)那橐猓质鞘裁茨兀?

    也許只是為了不后悔，只是為了忘記這個(gè)人。

    她咳嗽著，步出侯府西角門，和幾個(gè)輪值的番子打了聲招呼，就回了家。

    “青娘子，你要租的屋子，小的去看了，叫別人租了，是一個(gè)青衫書生，年輕俊俏的后生。”似乎姓柳。

    “嗯？”她一怔，“青衫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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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向侯府后門西巷。

    一沿過去鱗次櫛比，入眼皆是家奴群房。一間間灰磚蓋的小屋小院。

    群房住的大半是侯府里成家有體面的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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