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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別走太遠(yuǎn)了，早點(diǎn)回來。”

    “嗯。”

    姜凝守著行李，在車站繼續(xù)等車。

    約莫半個小時后，沈和平提著一兜子饅頭、餅子和一些水果、水之類的東西回來了。

    他剛要坐下，汽車就來了。

    跟車的售票員，探出頭來大喊：“高家村，柳家營，徐村……上車了上車了。”

    姜凝和沈和平立即拿上行李上了車。

    這個班車只是路過縣城，從縣城拉上人就走了，他們上車的時候車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

    姜凝和沈和平找了最靠后的一排坐下。

    二人剛坐下，放好行李，前排一個穿著灰色衣裳，留著齊耳短發(fā)的大姐就笑嘻嘻回頭看向二人。

    “你們?nèi)ツ睦镅剑俊?

    姜凝和沈和平對視一眼，姜凝答話，“我們?nèi)ジ呒掖濉！?

    “巧了，我也去高家村，你們是去串親戚，還是回家呀？我之前在村子里沒見過你們，你們不是高家村的人吧？”

    姜凝搖頭，“我們不是高家村的人，我們是去走親戚的。”

    “哦，怪不得了。”

    大姐很健談，一路上和他們說了很多。

    從談話中得知，大姐叫張春蘭，是高家村人，現(xiàn)在嫁到了外地，她這次回高家村是回娘家看望爸媽。

    張春蘭太過熱情，一直和他們閑聊，讓姜凝和沈和平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張春蘭不像好人。

    二人不愿和張春蘭多說，就假裝困了，靠著座椅睡覺。

    興許是趕了半天的路累了，姜凝和沈和平靠著座椅沒多久就睡著了。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耳邊一片混亂。

    車子停了，車?yán)锏娜藗兌寂吭诖皯暨叄粗巴狻?

    姜凝和沈和平對視一眼，二人也朝他們身邊的窗戶看出去。

    窗外大雨滂沱，前方的道路被山洪沖垮，路上到處都是積石和泥土，車子沒辦法過去了。

    雨勢太大，讓本就不好的山路上出現(xiàn)了一個個小水坑，司機(jī)師傅不敢輕易開車，只能把車子停在這里。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車內(nèi)的人們開始慌神了。

    有人盯著窗外的大雨和山洪，開始沖司機(jī)師傅大喊：“開車帶我們回去，雨越下越大，萬一這里也出現(xiàn)山洪、泥石流啥的，咱們就完蛋了。”

    司機(jī)師傅望著窗外的大雨，耐心回頭安撫道：“外頭的雨太大了，山路不好開，現(xiàn)在往回走也很不安全。”

    “你不是一直開這條路的嘛，你閉著眼睛都能開了，你怕啥？快送我們回去，我不想死在這里。”

    “不是我不送你們回去，是真的不能開，現(xiàn)在很危險。”

    “你亂說，你快開車。”

    “小伙子，你聽我說……”

    男人焦急打斷司機(jī)的話，“你別跟我鬼扯了，趕緊開車。”

    “小伙子……”

    “開車啊！”

    司機(jī)為難看了男人一眼，又看向車內(nèi)的其他人，車內(nèi)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司機(jī)師傅說話。

    大家的想法和男人一樣。

    都覺得司機(jī)師傅開這條路線很多年了，即使下雨也能把他們安全送回去。

    姜凝仔細(xì)觀察了窗外的雨勢，和地面的路況，起身看向說話的男人。

    “這位兄弟，司機(jī)大哥說的沒錯，山路上到處都是積水，現(xiàn)在開車回去真的很危險，不如咱們等雨小一點(diǎn)再想辦法。”

    “你們見過這個季節(jié)的雨會變小嗎？”男人反問。

    姜凝沒說話。

    據(jù)她所知，安縣因?yàn)榈乩砦恢锰厥猓磕甑那锬┏醵紩潞芏啾┯辏⑶冶┯暌幌戮褪呛脦滋臁?

    在這個天氣預(yù)報還不是很精準(zhǔn)的年代，人們出行完全靠運(yùn)氣。

    很顯然他們這一車人今天的運(yùn)氣都不好。

    因?yàn)槟腥俗詈蟮哪且痪湓挘嚿系娜藗円查_始害怕了，也紛紛開口了。

    “大哥，你就開車把我們送回去吧！”

    “這雨也不停下，馬上天也要黑了，咱們總不能一直停在這里，要是晚上遇上山洪、泥石流，咱們就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

    “是啊，送我們回去。”

    “……”

    車內(nèi)每個人都要求司機(jī)師傅送大家返回縣城。

    司機(jī)師傅起身看向大家，“各位同志，你們先冷靜一下，不是我不愿意送你們回去，實(shí)在是這個天氣太危險了，我不能拿大家的性命開玩笑啊。”

    “啥開玩笑？你不把我們送回去，才是拿我們的命開玩笑。”

    “就是。”

    司機(jī)師傅滿臉無奈看著大家。

    車內(nèi)的人還在繼續(xù)逼司機(jī)師傅開車。

    雙方爭執(zhí)了好久，最先開口的男人直接沖到司機(jī)師傅身邊，一把推開了司機(jī)師傅。

    “你不開，我來開。”

    說完，男人啟動了車子。

    司機(jī)師傅緊張看向男人，“小伙子，你不能開，你快停下來。”

    男人就好像沒聽見司機(jī)師傅的話一樣，還回頭讓車上的人按住司機(jī)師傅。

    沒人阻礙自己，男人繼續(xù)開車。

    沈和平和姜凝緊緊握著彼此的手，把行李牢牢抱在懷里。

    男人開車的技術(shù)不太熟練，車子非常顛簸。

    再加上道路情況惡劣，讓車子不停左右搖擺，好像隨時都能從山崖邊倒下去。

    見車子越來越顛簸，沈和平起身看向開車的男人，“快停車，再開下去車子要出事了。”

    男人已經(jīng)開了這么久，就想著馬上就能把車開回縣城，他們就安全了，哪里還肯聽沈和平的勸？

    車子行駛到一個拐角處，因?yàn)槟腥送藴p速，車子直接沖了出去。

    此刻，車上的人徹底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都發(fā)出了驚恐的吼叫，“救命！”

    男人也傻眼了，他手和腳都忘了動，只能任由車子下墜。

    車子撞到了山崖上的樹木，樹木敲碎了車窗玻璃，不斷有人摔下去。

    沈和平抓緊了姜凝的手，不斷安慰道：“媳婦，別怕，抓緊我的手。”

    車子因?yàn)樽驳缴窖律系臉洌聣嫷乃俣葴p慢了很多。

    車子還在繼續(xù)下墜。

    眼看車子上已經(jīng)不剩幾個人了，沈和平和姜凝驚悚看著彼此。

    下一秒，沈和平這邊的窗戶也被敲碎了。

    因?yàn)橄聣嫀拥娘L(fēng)把沈和平卷出車窗外，姜凝緊緊抓著沈和平的手。

    “抓緊我，我拉你上來。”

    沈和平借著姜凝的勁兒，嘗試著往車內(nèi)爬了幾次，但每次都沒成功爬回車?yán)铩?

    眼看姜凝的半邊身子都伸出了車窗外，馬上也要被自己拽出車外了，沈和平拉著姜凝的手。

    “媳婦，松手吧！”

    姜凝睜圓雙目，“你說啥？”

    “你再不松手，我們都會被帶下去的。”

    “不，我不松手，你別放棄，我馬上就能把你拽上來了。”

    沈和平掰著她的手，“別白費(fèi)力氣了，你這樣不僅拽不上我去，還會把自己的小命也弄丟了。”

    說完，沈和平笑著繼續(xù)掰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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