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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故淵聞言，苦笑一聲，道“前輩高估了，并未不愿，實在是晚輩如今修為薄弱，那位前輩在我心海中留下的這片劍氣滔天的世界，晚輩當(dāng)下根本難以控制，更別說能煉化了。”

    半空之上的神弓微微動蕩，一道黃光散落在墨故淵身上，片刻，神弓之內(nèi)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哎，真是弱的可憐，比螞蟻還脆。”

    墨故淵眼皮跳了跳，有些無語。其實墨故淵并不知曉，早在上古時代，天地靈氣濃郁之際，當(dāng)時山海五經(jīng)不知誕生了多少異能強(qiáng)者，擱在如今這仙妖兩界，幾乎都能獨(dú)擋一面，呼風(fēng)喚雨。

    “咦，怎么還有些不堪入流的劍氣也混雜進(jìn)來了？”

    還未等墨故淵反應(yīng)，那神弓又射去一道金光，將原有曹青衣留下的劍氣徑直摧毀而去，等到墨故淵想要伸手阻攔，已有部分劍氣早已灰飛煙滅。墨故淵嘴角牽強(qiáng)笑了笑，更多是欲哭無淚，心中凄苦道“那雖是外來劍氣，可目前我也只能從那開始煉化啊，你當(dāng)我和你一樣無敵不成。”

    “小兄弟，雖然我如今修為去之八九，可能連你也不是對手，你若愿意，只需一個念頭，便可調(diào)動這千萬劍氣將我化為絞碎。只是既然得見故人遺留下的劍氣，我自是見不得有其他劍氣與他共處，天下之大，何人劍道能與我兄弟相提并論。”羿擲地有聲說道。

    墨故淵聽聞，肅然一驚，那一場萬劍歸一之勢頃刻在腦海中浮現(xiàn)，那是何等光華，又是如何的驚心動魄，自己從未忘卻。

    墨故淵深深抱了一拳，目光感激看了一眼身前黃弓，緩緩道“晚輩受教了。”

    神弓恍若不覺墨故淵之態(tài)，自顧道“我雖持弓射箭，不懂執(zhí)劍之人所求，可天下功法說到底還是需要走上一條自己的路，唯有自身大道與己相輔相成，方可成就他人所不能，做到他人所不及。”

    “敢問前輩，自身大道與己又如何做到相輔相成？”

    “我且問你，若你此刻為野嶺山川之中的一條河流，你當(dāng)何去何從？”

    “自當(dāng)入海。”

    “不錯，天下河流溪潭，錯落野澤溝壑，假設(shè)你自己便是這數(shù)以千百之中的一條河流，當(dāng)以歸海為愿。可當(dāng)中地勢險峻，遇旱苦干，遇洪則漲，激流勇進(jìn)，飛流直下數(shù)不勝數(shù)，想一帆風(fēng)順，靜謐安淌而行無疑癡人說夢。這一路荊棘坎坷便是你要入海之前走的每一步路，如何走，走不走得過，就看你自己。”

    墨故淵默然低頭，若有所思的樣子，耳邊聲音又一次說道“若最后你有幸入海，成為那汪海大洋中的一束海水，有幸得見曠世神跡，便自認(rèn)終點(diǎn)了么？你可知日上高掛，水汽蒸發(fā)，天有風(fēng)云大雨，你隨風(fēng)而上，周而復(fù)始，又會回到起點(diǎn)？所以，若你能縱觀全局，將自己比作一粒水滴，而不是最開始的河澤山川，那么這天下河川，四海大洋，皆是你從始至終匯聚而成，你可想過那是一種何等風(fēng)光？天下萬道，皆你一人衍化而成，天下萬物，皆你一人而行，我所想所行，唯我而已。”

    “天下唯我一人？這是我的道么......”墨故淵輕輕呢喃。

    “我有一劍，且試天下。”羿最后緩緩說出。

    兀然間，墨故淵心中晴天霹靂，可神色仍舊一副云里霧里之態(tài)，然而心中卻又有一番撥開云霧之勢。

    劍海之中，忽然有雷霆襲來，咆哮之聲轟隆不絕，羿忽有所感，不禁抬首看去，剎那整個弓身瞬間分裂，無數(shù)金光四散，如白日焰火，飛火流星，緊隨那劍海磅礴涌去。墨故淵從未見過如此盛景，那金光化成箭矢，白光是那鋒芒利劍，兩者逐浪天際，彼此纏繞飛舞，無數(shù)火光蔓延，在這一幕心海蒼穹下綻放出無數(shù)花火，仿佛彼此在一較高下，又好像惺惺相惜，酣暢淋漓。

    箭與劍是很多年前未能趕赴的一場約定，仍有遺憾，仍感遺憾，卻所幸遺憾。

    不知過了多久，那四散而去的金光又再次匯聚。虛空之上，墨故淵仿佛可見有一人形之姿昂首獨(dú)立在上，雖看不清面容，但依稀讓自己洶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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