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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天還不亮，許凡明揉了揉整夜都沒有合上的眼，翻身下床就往城南山上的罔極寺去了。

    冬日的山路并不好走，但是許凡明還是在天亮之前趕到了罔極寺。

    寺廟門口沒有杜宇。

    許凡明拉住了一旁的掃地僧，問：“大師，今天早上可還有沒有人來？”

    掃地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進(jìn)了廟門，側(cè)殿耳房。”

    許凡明趕忙道謝，直直地跑進(jìn)了罔極寺里。

    清晨的寺廟響著陣陣鐘聲，許凡明忐忑地敲響了門。

    “進(jìn)來吧。”熟悉的聲音從門里響起，許凡明按捺住心里的沖動(dòng)，緩緩?fù)崎T走了進(jìn)去。

    屋里光線并不好，昏昏暗暗的，只有兩盞燭火照亮了整個(gè)屋內(nèi)。

    杜宇背對(duì)著門，跪在墊子上。

    許凡明抬眼看去，借著燭光能看清莊子上面供著的牌位。

    他定睛一看，上面的排位全部都是當(dāng)年青紅會(huì)的老人。

    許凡明沒有說話，走到香案前，點(diǎn)了三柱香拿在手上，默默走到后面，跪在了杜宇身邊靠后一點(diǎn)。

    杜宇依舊沒有說話，拜了三下，把香插到香爐里面，又直直地跪在了他剛剛跪的地方。

    許凡明也和他一樣照做，當(dāng)他膝蓋剛剛觸碰到軟墊，就聽見杜宇說了一句：“來了？”

    杜宇的聲音低沉喑啞，在這昏暗的室內(nèi)，配合上向岸上的牌位，更加增添了幾分可怖，但是他的聲音落在中許凡明耳中，卻是前所未有的暖意。

    “師父……”許凡明看著杜宇的背影，試探地喊了一聲。

    杜宇低聲笑了笑：“難為你還愿意叫我一聲師父。”

    “我不敢忘。”許凡明抿了抿嘴。

    “你是跟著陳東家來到雍州的吧。”

    “對(duì)，我無意中，看到了玄鳳令。”

    杜宇回頭，用意外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眼力。”

    許凡明低頭：“師父教得好。”

    “胡淵那事，也是出自你手吧，雷家那小子可做不出來八十一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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