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抱得很有力,給到了十足的安全感。易楨一瞬間連外面綿綿不絕的雨聲都忘了,那些雨中幢幢的暗夜也都忘了。 躺在他的臂彎中,只覺得方才知道的那些南嶺秘事、過往疑云,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她只放心享受這一小片安寧就好了。 李巘道長也正如他所說,第二天易楨一睜眼,就直接望進了他眼中。 第一眼就看見他了。 李巘道長靠在床上看鴻蒙水鏡。 易楨:“……” 這人真是,好會做人。 她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又覺得有些甜絲絲的,依偎過去,抱他的腰,問:“你在干什么啊?” 感謝女主光環,她起床的狀態就很好,不用擔心有不雅的生理狀態出現。 李巘說:“查羽蛇神。” 易楨心下一頓,有些遲疑地問:“我講夢話了嗎?” 李巘:“沒有,是我找師父問來的……你在擔心這個事情嗎?和我說我可以幫你的。” 易楨坐了起來:“倒也沒有特別擔心……你查到什么了?” 李巘將手中的屏幕亮給她看:“羽蛇神的脖子上有一圈羽毛,所以叫羽蛇神。這位神與雨季同來,喜歡的貢品是取自活人胸膛、還在跳動的心臟。” 這樣直接的血腥暴力,他本來是不會講給易楨聽的。他那時覺得她是個穿干凈裙子的小姑娘。 可是經歷過那么多事情之后,他覺得她和自己心中的那個形象是有不一樣的,可依舊是他遇見過,最讓他心動、讓他想朝她伸出手去的姑娘了。 “我昨晚也看到了類似的說法,”易楨說:“南嶺圣女信仰羽蛇神,所以許多南嶺圣女自創的蠱毒,都與羽蛇神有關。羽蛇神要求絕對的忠誠,只要獻上自己的忠誠,就能獲得祂給予的力量。” 聯想到易白的事情,易楨好像有了一點頭緒。 南嶺圣女逃離南嶺,會被羽蛇神視為“背叛”嗎? “比如,護身蠱。”見多識廣的李巘道長很快就接上了她的話:“這種蠱毒是以死亡為觸發條件的。一旦被庇佑者死去,殺害被庇佑者的人就會受到猛烈的反擊。這種蠱毒不像是毒藥,而更像是巫術。” 易楨點點頭,她也這么覺得。 這么想來的話,羽蛇神若是能夠遠距離復仇,那當初那幾位出逃的圣女,甚至沒有任何反抗就死了,會不會找她們索命的,并不是南嶺那些還沒恢復元氣的部族,而是她們曾經的信仰? 易白的母親,會將她的女兒托付給自己的雙胞胎姐妹,就意味著,當時她無法尋找到易白的父親。 會不會……整件事是這樣的: 易白的母親(巫羽飛的雙胞胎姐妹),也和巫羽飛一樣,找了個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 然后,她丈夫或許是出什么事去世了,所以易白的母親,會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自己的雙胞胎姐妹,而不是去找孩子的父親。 會托孤,可能因為她已經想好要為心上人殉情了。 可就這么死了也太沒價值了,她想著要迎擊如影隨形的追兵,與他們同歸于盡,換來自己的女兒和姐妹好好活下去。 然后羽蛇神瞬殺了她們。 這些說好要對祂忠誠,才能支取祂力量的圣女,現在卻在為別的男人獻上自己的忠誠。 她聽他說話的時候,臉又埋在了他的腰身上,這么點頭,蹭得他有點癢,于是不由自主地去摸她的頭發,不想繼續說正事了,只想碰一碰她。 被漂亮哥哥摸摸也好開心呀。 有一種摘下高嶺之花的感覺。 任你如何冷漠,如何看淡世事,現在還是心甘情愿地笑著哄我。 外面還在下雨,雨聲淅淅瀝瀝,像住在河邊,可是她愿意等的那個人,卻已經在望著她了。 易楨和他親密了一會兒,外面天都亮了,想著待會兒租房子給他們的奶奶可能要過來,趕緊匆匆起床去洗漱。 她今日額外有些在意自己的容貌,對著鏡子比劃著,想今日梳什么發髻。 偶爾從鏡子的反照看窗外,雨一直沒停,雨中好像有什么黑蒙蒙的東西,是夜晚的殘余。 易楨因為耽擱了一會兒,洗漱好走出去,見李巘道長已經買好早飯進來了。 雨不大,他撐著傘,沒怎么淋濕,收傘的時候對她笑。 “等雨停了,我們就啟程吧。”李巘說。 他自小就沒了父母,是被楊朱真人教大的。所以也沒對什么地方有特別的情感,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家鄉,去哪都一樣。 有句詩是:妾身正似長流水,晝夜隨郎入北幽。 雖然應用在他們身上,主語和賓語都完全不對,但還是有那個意思的。 易楨早上不愛吃太多東西,塞兩口就飽了,找了中洲的地圖出來,看自己將要去的地方是什么樣的。 李巘已經去過了這世界上的大部分地區,見她看地圖,坐在她身邊,一一告訴她各地的風土人情。 他還想著解開她身上的蠱毒,于是暗暗回憶著認識的醫修,想著到時候一路去看看大夫,總會找到辦法的。 偶爾易楨會聽到幾個無疾而終的暗戀故事,然而暗戀故事的主角(李巘道長本人)往往并沒有意識到那是個暗戀故事,甚至直男地忘記了那些姑娘的名字,和易楨各地風氣的時候,還會用姑娘一、姑娘二這樣的代號。 這個直男腦回路,恐怕看見林黛玉扛著花鋤,第一個反應是她去插秧,而不是她去葬花。 易楨也不去提醒他,覺得他直成這樣,還能喜歡上她,簡直就是生理奇跡。 她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覺得他實在是可愛。 她也喜歡出去玩,哪怕只是想想同他一起游山玩水的日子,都覺得很期待。現在聽他介紹,已經開心起來了。 人生百年有幾,能快活的日子,還是盡量快活起來吧。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