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的手很干凈,因為常年執刀習武,繭子有些厚。 只有這雙手,看著不像一個孩子。 他一邊將那個腳鐲取下來,一邊飛快地看了一眼易楨,想要她回答之前他問的那個問題。 易楨想了想,從自己的芥子戒中拿出了另一只腳鐲,遞到他面前,說:“我當時要離開,怕你通過桌子上放著的另一只腳鐲察覺端倪,就把另一只腳鐲藏了起來。” 一模一樣的銀白色腳鐲,綴著大致相同的鈴鐺,樣式古樸,她十指纖細,捧在手上,好看得緊。 若是除去鞋履,卡在她的腳踝上,限制她的行動,將這個美人鎖在床前,不見日月、不見星辰,只見他,想必會更好看。 小孩子就是什么都敢想嘛。不過也只是想一想,想完就立刻覺得羞愧,認為自己德行有虧,需要再多多修行。 杜常清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忽然問:“你那個時候很想離開……是不是我做的事情惹你不開心了?” 易楨:“……” 小奶狗什么時候學會問問題的。 這孩子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好糊弄”的代名詞,只要給個能念通順的理由,他都能體諒你。 可能是因為這孩子太善良了,又愿意為別人著想。不這樣,也不會大半夜跑去做好事,順手把她給撿了。 易楨心里惦記著慎求道館,簡單地說:“沒有。我當時有別的要緊事做,不太方便面對……姬家,就干脆跑了。” 杜常清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走出去幾步,他忽然又輕聲問:“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我會幫你的。” 易楨笑了,她看了一眼他雪白無暇的衣服,說:“你要幫我的話,你得撒謊。你根本不會撒謊。” 或許是因為和人交往得少了,常年在閉關,與自己的鳴鴻刀一起清修,一板一眼的禮貌交往沒問題,但是一涉及到“撒謊”“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等領域,他就開始懵了。 就連“喜歡上自己嫂子”這種絕對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他都瞞不住。 杜常清當然沒對任何人說過這件心事,但只要稍微留意他的動作眼神,根本不可能看不出來。 杜常清:“撒謊,是為了瞞著穎川王嗎?這樣他就以為你死了,找不到你了。” 易楨點點頭。 杜常清很認真地說:“我絕對不會和他說的。他對你不好,我要殺了他的,怎么還會幫他呢?” 易楨輕輕嘆了口氣。她才發現這孩子并沒有意識到“他是一張白紙”這件事。 易楨說:“因為你在想什么,是很容易看出來的一件事。我當然相信你,知道你不是那種會到處亂說別人秘密的人。可是要是有人故意套你的話,那個人就很容易能知道你要保守的秘密。” 甚至不需要套。 她當初也沒套話,就很容易看出來這孩子喜歡她了。 也不知道小杜弟弟是怎么長大的,怎么會養成這種百分百健康向上的性格,以后走上社會要吃虧的。 她在全速前進了。杜常清雖然真修比她高許多,但是她是帶路的,所以兩個人保持著差不多的速度。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慎求道館門口,易楨又看見了那一排萬年松,還有道館院子里面的梅花。 杜常清剛聽了她的話,正陷入深刻的自審中。 他的父母都是性格比較強勢的人,不然當初鬧掰的時候也不會那么難看,最后直接約定老死不相往來了。 在這樣的成長氛圍中,他從小就是個乖孩子,深刻記得每一種傳統美德,并且用超高的道德標準去要求自己。 可是現在喜歡上楨楨了。對她的這份喜歡,一定要進行道德非難的話,足夠把他釘在絞刑架上審判三觀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