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比如曾經輝煌一時的縱橫道。 鬼谷真人是縱橫道最后一代傳人,他本名王利,因為是在鬼谷進入真人境界的,所以以地為號,叫做鬼谷真人。 鬼谷真人收了兩個根骨極佳的徒弟,希望他們能跟隨自己學習縱橫之道。可當時正逢亂世,鬼谷真人的兩個徒弟都心系權勢,沉迷于凡塵俗世,對證道通玄毫無興趣。 鬼谷真人怎么勸告他們都不聽,一心想著入世。鬼谷真人痛哭一場,最終將自己的兩只靴子拋出去,兩只靴子化作兩只狗,指引他的兩位徒弟前往他們想去的地方。 后來也沒聽說鬼谷真人飛升的消息,約莫是在某個地方寂寂地去世了。縱橫道的傳承也就直接斷了。 張蒼才不要這樣。 他在各個不同的地方都瘋狂搜尋天賦高根骨好的小孩子,希望從小培養三觀,最好養起來之后百分百繼承他的一切,然后干凈利落地一刀殺了他。 張蒼的隱生道,包括他的秘技“化雁”,歸根結底,也就是跑路跑得又快又好。 易楨越瘋狂地逃離他,反而越契合他心中那個完美徒弟的模樣。 聰明、美麗,又對張蒼心中的大道無比向往、以身踐行。 張蒼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親她幾口,求求她好好學,最好學會了把師父給殺了。 還有她的容色太過動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性格愛好、乃至說話時的神情,都在張蒼的審美上舞蹈。 不是因為太喜歡她的長相,當初在豐都的妓館他也不會一眼看中她。 要不是還要求著她好好學習,怕人又跑了,張蒼找回她的瞬間就綁著她的手在她心上人的榻邊強行要她了。 給她造一間金屋,把她鎖在其中,不見日月、不見群星,日日扶著床沿嗚咽。 金屋瓊樓,綃帷具榻,眼前盛裝華服、神色生動的美人連衣服都沒有,只能哀哀地哭泣。 雖然不能真的這么做,但是光是想象一下,都讓人足夠興奮。 張蒼的眸子里閃著光芒,答應道:“好,我教你,你一定要好好學。” 學成之后一定要拿師父的血祭劍啊,要是還想順便強暴一下師父就更好了。 姬金吾覺得自己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就離譜。 他很熟悉祝由科,對大多數醫館的構造熟悉到甚至能隨手畫下來。 不就是一排一排的棕黃或漆黑的小抽屜,上面裝著一式的白銅栓,里面是不同的藥材,可是沒有任何藥材可以救他。 每個祝由科的大夫都能復述不死蠱的前世今生,可是這些重復的詞句中并沒有任何可以提取的有用信息。 “易姑娘已經進醫館去了。”身邊的下屬低聲說。 他們并不知道姬金吾是要干什么,這是姬家的用人習慣,沒有人知道家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每個人只是執行一部分工作,他們看不到全局。 但問題是,姬金吾也不知道自己親自過來是要干什么。 阿楨那個時候在窗口是看見了什么吧。 阿楨后來被那個狼心狗肺的親妹妹發現了行蹤,不得已殺掉她。 這里面……有沒有半點是因為她在意他呢? 姬金吾理智上覺得應該和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 阿楨一向是個比他還理智的人。 姬金吾很欣賞這一點。又對這一點充滿了無奈。 或許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一點,知道阿楨下一步可能就是離開上京再也不會回來了,他才想過來再見她一面。 可現在來了又覺得不妥。 像是他還刻意跟著她似的。 明明說好了再也不見面了,大家不再往來了。 姬金吾想了一會兒,還是下了決定,說:“你找個由頭進醫館去,等易姑娘出來了,告訴她軒轅昂的行蹤,勸她早點離開上京。” 上京不可久待。這是他唯一能給的忠告。 下定決心自己不會見阿楨之后,姬金吾本來就該離開了。他本該去與徐賢見一面,但是如今卻出現在了這個醫館附近。 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要及時止損。她對他又沒有半分心動,待在這里難道是希望她忽然跑出來,牽著他的手說郎君我們重新開始吧,兜兜轉轉我們還是要成夫妻的。 對這種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浪費一絲一毫的思緒了。 姬金吾試圖說服自己,他其實也沒有特別喜歡她,就是覺得她長得挺好看、又聰明又理智、每天都高高興興的特別討喜,他還得不到。 然后姬金吾往醫館的后門走去。 他的理智決定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她、對她毫不心動,絕對拉不下面子自己打自己的臉去見她。 然后他就開始鉆自己前一個決策的空子。 只是在醫館的后門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又不是去見她。 至于待會兒會不會不小心碰見她,那又是另一碼事。 一碼歸一碼,對吧。 對事不對人。 世界上的聰明人并不少,往往是一批聰明人確定了制度,另一批聰明人想盡辦法鉆制度的空子來牟利。 但這種“我自己鉆自己空子”的案例,應該還是比較少見的…… 姬金吾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心中反復拉扯,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好,同侍衛一起退到樹蔭灌木中去,打算等到派遣出去的人完成任務就回去。 姬金吾今天穿了件白底藍紋的交領,外面搭了一件同款的大袖衫。 這還是上一年母親送給他們倆兄弟的生辰禮之一。 因為考慮到小杜弟弟喜歡穿白衣,這件一套兩式的袍服絕大部分都是純白的,只有衣沿、袖口緣了深藍色的紋路。 這衣服主要貴在面料,料子好,看起來就貴氣。 杜常清的深藍色紋路是傳統云紋,姬金吾的深藍色紋路是海浪波濤。 一個的藍色是無云的晴空,另一個的藍色是危險的深海。 藏在嫩綠的樹蔭斑駁之中,一眼還真的發現不了他。 真作假是蕉覆鹿,假作真是畫蛇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