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易楨已經快要邁出了道觀的大門了,忽然問:“觀主會告訴別人我們來過嗎?” 李巘搖搖頭,小聲說:“我特意和他說了,應該不會。”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抬起頭,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往自己的右側方——也就是易楨的前方看去。 那里是一排萬年青。 萬年青下站著一個人,原本仰頭在看道觀的牌匾,察覺到他們出來了,落落大方地看了過來。 易楨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只是依稀看清楚了身形和服飾,整個人就慌了,立刻條件反射地轉身,想往李巘道長身后躲。 易楨其實知道他既然能找到這里來,估計跑路是沒戲了,但還僥幸想著萬一沒看到她呢。 李巘道長見她往自己身后躲,立刻意識到來人恐怕和她有舊,估計剛才她急匆匆地跑回來也是因為此人。所以雖然手臂往后護了護,但是反而更加認真地看向了萬年青下站著的黑衣男子。 月亮微微露出一點點薄薄的光,那人著黑衣,外罩了一件厚重的披風,披風上用金線繡著麒麟。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同樣在打量他。 見他們倆站住在道觀門口,黑衣男子也不介意,自己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他的氣色實在是非常不好,身上又披著如此厚重的袍服,好像下一步就要被壓垮了、邁不出步子去了,但他終究是走到了李巘面前。 李巘已經認出了他來:“姬城主。” 姬金吾第一句話卻是:“你躲什么?” 顯然不是在和李巘說話,而是在和他身后恨不得遁地走的姑娘說。 易楨不知道是該點頭好還是搖頭好,不敢吭聲,甚至不敢抬頭,正在一點一點往后挪,試圖趁身后的侍衛一個不注意逃跑。 易楨在李巘身后怕得簡直要發抖了。 她不知道姬金吾知道多少。如果是只知道她被軒轅昂擄走,她大可以說自己是死遁跑出來的;但是如果知道她是在博白山就跑路了,易楨還要對他撒謊說自己是被軒轅昂擄走迫不得已,那估計明天就被掛在城門上了。 所以易楨決定在姬金吾透露出足夠多的信息之前先把嘴閉上。 李巘確是因為這句話徹底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在心里把“高門貴妾懷孕了所以逃跑”和“風流浪蕩姬城主”掂量了一下,頓時就推出了結果。 她腹中是他的骨肉。 姬金吾心中恰好想著同一句話。 確定室內空無一人的時候,常清整個人都有點回不過神來。驟喜驟悲,再加上修為崩潰,這么多事情紛至杳來,他向來生活在簡單而純粹的環境中,縱使心性堅定,一下子也有點受不住。 姬金吾雖然早就預料到了結局,但是看見室內果然空蕩蕩的,依舊有點失望。他將自己的同胞弟弟勸上床休息,先命人把那盞所謂可以招魂的鎖蓮燈拿走、去藥鋪抓一副安神湯,隨后開始開導自己的胞弟。 姬金吾和杜常清沒有仇,相反,他們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雖然沒有玄之又玄的什么心理感應、感同身受,但是他們的關系確實比一般的兄弟要密切許多。 姬金吾在修行上并沒有特別大的成就,這么多年一直以杜常清為傲,不到不得已的地步,并不想和他起任何爭執。 現在爭的人都沒了、早就死了,自然也沒有和常清繼續針尖對麥芒的道理。 等他如是這般開導完自己胞弟,遣人去請的醫修也到了,甚至抓的藥都熱騰騰的端上來了。 姬金吾給醫修讓出位置,走到屋外,覺得疲倦,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然后他聞到了手指上淡淡的血腥氣息。 姬金吾實在是太熟悉這種味道了。他從前為了根除蠱毒,試過換血療法,就是將自己身上的血全部換一遍;蠱毒是根植在血脈中的,理論上來說換一遍血就可以除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