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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嘉站在門口，小宮女端來湯藥。

    “我來。”

    他單手端碗，抻到云釉面前，湯藥灑了些在被子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快點，喝光藥，我急著吃午膳呢！”

    彎彎的笑眼耷拉下來，云釉翻著眼皮，瞪他，仰頭干光了藥。

    顧少音搓手，順勢把手心的東西藏進袖子里。

    這一桌午膳吃得尷尬，吃到最后一道甜羹，尉遲嘉忽然打破沉默道：“我給你和趙東安賜婚，你也算熬到頭了。”

    在他的心里，云釉喜歡趙東安，就給她，這就是對她好，她該歡天喜地才對。

    “尉遲嘉，你有病吧？”

    云釉放下碗，掐著腰，氣勢不輸孕前，“皇帝不好做改做媒婆了？”

    尉遲嘉居然沒有生氣，只是懨懨地回了句：“不要拉倒。吃完就快回你的夫人府。”

    他回頭喊道：“備馬車！”

    云釉還想頂嘴，被顧少音拉住。她搖頭，小聲道：“你先回去，我先跟他商量。”

    雋秀宮不在宮城主道，門口的宮道只夠兩個人擦身而過。步輦抬走云釉，大太監(jiān)已安排好馬車在宮門口接應。

    顧少音看尉遲嘉對云釉態(tài)度關(guān)心，又產(chǎn)生幻覺，也許他對自己也是嘴硬心軟，可以商量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式。

    結(jié)果她一開口：“我覺得我們可以慢慢來。”

    尉遲嘉挑眉，眼睛都亮了，“我們？慢慢來？你這是答應留在皇宮了？”

    顧少音擺手，手卻被抓住，“好！不要讓我等太久，我的耐心有限。”

    來時心事重重，走時神清氣爽，連太監(jiān)宮女都當兩人好上了，放下心，不再看管著顧少音。

    兩個時辰后，他們發(fā)現(xiàn)顧少音居然爬上了屋檐，又是手忙腳亂。

    小宮女在下頭喊：“娘娘，快下來呀！上頭危險。”

    “這點高度，危險什么？”顧少音嗤之以鼻。

    顧少音愛登高冒險，十有八九是繼承的容妃。

    雋秀宮的主殿后頭貼建了一座塔樓，高高豎起，顧少音本以為是藏經(jīng)閣之類的儲物空間，一層層爬上去，居然只有樓梯。

    頂層空間放著一張木桌，幾卷宣紙，想必容妃也是極喜歡登高眺望。

    顧少音站在窗口，夏風黏膩，她擦去汗水，忽而生出夢想，想長出翅膀，躍下窗臺，就這么飛走。

    一只腳踩在窗臺，她輕輕一躍，跳到了主殿屋脊，張開雙臂，想象自己真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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