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孟蘆不失時機地高聲喊道:「請中官宣旨!」 那長安來的中官輔趚琳再次吃力地爬上棋盤山,獨孤湘皺眉道:「這白胖子說話聽不清吶。」她學(xué)著新羅人說話的語調(diào),引來周邊醫(yī)師的一片哄笑聲。 卻見孟蘆站輔趚琳身后,道一聲「得罪」,伸出右手拇指、食指、小指三指、在將拇指、小指按住他枕骨下左右風(fēng)池穴上,食指順勢扣住他腦后啞門穴上,按定三穴后,對輔趚琳道:「中官員請宣旨。」 輔趚琳再開口時,聲音竟然洪亮了不少,獨孤湘奇道:「咦……這姓孟的會妖法,怎么他一按輔中官的腦袋,輔中官的嗓門就變大了?」 韋景昭道:「這可不是妖法,乃是少林絕學(xué)傳音入密術(shù)變化而來,孟大賢點了他督脈二穴,以增強其喉部發(fā)聲。」 江朔和獨孤湘同時「哦」了一聲,韋景昭笑道:「此術(shù)說來毫不稀奇,其實醫(yī)家很多令人難以索解的咒禁之術(shù),大抵都是有理可循,有法可依的。」 卻聽臺上輔趚琳說得是:「奉大家旨,有唐新羅國國主景德王遣世子乾運、醫(yī)學(xué)博士釋信行來朝,妄言漢家醫(yī)學(xué)源自鮮地,料彼蠻夷未化,喧悖之論不值一哂,然其唐突朝廷不得不辨,特延請杏林耆老秦師諱越人廣召天下名醫(yī),與新羅使者與北鎮(zhèn)廟論道,以教其明教化、知正朔也。」 這是一段口諭,并非通常門下省起草的敕旨,因此輔趚琳稱圣人為「大家」,這是宮中對圣人的稱呼,口諭后面也沒有何人擬詔、符到奉行等言,顯得頗為簡短。 獨孤湘問道:「這鮮地又是什么地方呀?」 韋景昭道:「《山海經(jīng)》謂「東海之內(nèi),北海之隅,有國名鮮地……在列陽東,海北、山南。」箕子走鮮地,武王聞之便以鮮地封箕子,雖然此后其地多次易主,國主早不是箕子的傳人了,新羅亦自稱韓人而非鮮地,但朝廷仍以「鮮地」稱之,此正朔之禮也。」 獨孤湘道:「新羅人都跑到長安找上門來了,就算朝上大臣不通醫(yī)理,還有這么多御醫(yī)和太醫(yī)院的博士呢,怎么還要把人都折騰到北地來這么麻煩?」 韋景昭道:「圣人當真好算計,貧道現(xiàn)在才知道為什么要差個中官來傳口諭,且在此地召開大會了。」 江朔道:「難道是禁中的御醫(yī)名不副實,圣人是「禮失而求諸野」,讓各地名醫(yī)來與這新羅法師論戰(zhàn)么?」 韋景昭搖頭道:「御醫(yī)中不乏能人,別的不說,如今的大奉御牛天齊盡得其師秦越人的真?zhèn)鳎粢撫t(yī)理可說被今日在場的任何一位都要精熟。況且今日來的醫(yī)師,我看不少也是太醫(yī)署、尚藥局的大醫(yī),并非都是民間逸士。」 江朔道:「那我可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圣人要舍近求遠,讓他們在此地論戰(zhàn)呢?」 獨孤湘作恍然大悟狀,道:「我知道了,定是圣人嫌這些新羅人討厭,不想見到他們,才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 韋景昭笑道:「朝堂廟算可不是兒戲,可不會因為不喜歡就把人差來差去。」 江朔問道:「那到底是為什么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