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漕溪慧能-《大唐山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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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屈指算道:「先天二年是三十二年前,和北溟子上玉霄峰與三子斗法是同一年么?沒想到他離開玉霄峰后并未北返,而是去了南地。」
井寬仁道:「是了,那一年春天慧能難得北上了一次,我怕野外無處藏身,沒敢跟著去,原來大師是去了天臺山玉霄峰。」
獨孤湘道:「老瞎子,你對中原武林還真挺熟么?」
井寬仁自負道:「老瞎子我自神龍二年流落大唐江湖,到今日正四十個年頭了,中原哪個門派是我不知道的?」
獨孤湘瞇縫著眼道:「喲喲喲,看來是都去借閱過,是吧?」
井寬仁絲毫不以為恥,已挺胸道:「不錯!但凡有真才實學的,老夫都學了個一二。」身后押著他的兩個僧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按他肩頭道:「老實點!偷東西的賊還這么趾高氣揚?」
其時東瀛日本雖然蠻荒落后,但國民倒也頗通禮儀教化,國內少有偷盜,但他們西來大唐,看著大唐什么都好,什么都想買,什么都想學。而大到國家軍政機密,小到工匠機巧之術,很多事涉機密又如何盡能買到?于是日本人便行此「不告而取」之術,如井寬仁這樣的志能便之士,盜得大唐軍民一星半點的機密,帶回國去便是舉國膜拜的英雄,久而久之東瀛人皆不以此為恥了。
江朔卻只關心北溟子的事,問道:「井前輩,那北溟子來尋找慧能大師卻是怎樣情形呢?」
靈坦等人入門均晚,對漕溪舊事也不甚了解,也想聽個究竟,因此任由著井寬仁說下去。
井寬仁道:「慧能大師回到國恩寺是在春末夏初,過了三個月,八月初,啊呀,我可忘了是幾日了。」
神會道:「先天二年八月初三。」
井寬仁道:「對對,就是初三。」
江朔心里奇怪,神會大和尚又怎會知道北溟子拜訪慧能是哪一天?但他急于想知道北溟子與慧能交手的情形,因此沒有打斷發問。
只聽井寬仁續道:「這日雖是初秋,但新州地處南方,仍十分炎熱,是夜來了一個豐神玉朗的白衣青年說來拜訪慧能大師,其時慧能大師已是七十七歲高齡,尋常不見客,其門下弟子見那白衣青年年紀輕輕,不免生了輕慢之心,不許他入見,也不為其通報。」
此前趙蕤也好,獨孤問也好,說北溟子時都未提及他的年歲、容貌,江朔一直以為北溟子和趙蕤、獨孤問年齡相若,當年也應當四十歲上下的年紀了,不想卻是個青年人。
井寬仁道:「那青年便惱了,也不廢話,就動起手來,他的腳步實是神妙,不知道他怎么移動步伐,反正不管眾僧如何走位,以什么招術攻來,他只一步就繞到那人身側,拿住小臂上養老穴,拋在大雄寶殿前的院子中央,道爾等只知倚老賣老,輕慢年輕人,便點了你們的養老穴,叫你們知道少年之可畏,不一會兒,就將一眾大和尚小和尚盡皆扔在地上高高的摞成了個小山包。」
獨孤湘聽到此處撫掌大笑道:「這北溟子倒是有趣的緊。」眾僧都不禁慍怒,對她側目而視,獨孤湘卻絲毫不以為意,仍是說笑不已,江朔卻道:「這養老穴可不是什么人體要穴,何以北溟子靠點養老穴就能制住眾僧呢?」
井寬仁道:「小子你說的很不錯,我當時也有此疑問,況且養老穴稱為郄穴,極其狹細,須得用牛毫細針才能刺中,以手指來點穴可是太粗了。我也是后來偷聽僧人說話,才知他們那日被北溟子握住小臂,不知怎的就覺養老穴一麻,緊接著手臂酸軟,腰枝無力,登時動彈不得了,看來北溟子一握之際以內力化氣刺入彼等養老穴,養老穴屬太陽小腸經,內力灌注之下經脈閉塞才有會無法抵抗,但群僧中不乏高手,我看他不論是誰都只一握一拋,絕無遲滯,這些高手就算被點中要穴總也能以內力抵抗一二,怎會如絲毫不會武功般地就被制住,實是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釋就是北溟子的內力實在太過高強、霸道了。」
江朔自忖道,如遇著尋常武師,我以內力灌注之法雖也能通過郄穴封其整條經脈,但如是遇高手卻無論如何不行了,況且要在瞬息之間通過一個普通的穴道制住一個高手,更如癡人說夢一般,沒想到北溟子當年的武功就已經精深如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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