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白藤見召-《大唐山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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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灑脫本無甚細軟,童兒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把行李收拾妥當了,一行人便即出發(fā)。出門秋風一吹,李白便覺酒勁上頭,忽地詩興大發(fā),放聲歌道: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兒女嬉笑牽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尉,起舞落日爭光輝。
游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
會稽愚婦輕買臣,余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一行四人自南陵出發(fā),經(jīng)宣城、池州、宿松、夏口、云夢,行得十幾日便到了安陸,安陸乃是水陸通衢,西去長安有兩條路可選。
一是走旱路:沿驛道直線北上經(jīng)申州、許州至東都雒陽,再轉(zhuǎn)向西行經(jīng)潼關(guān)入京畿。走旱路的好處是道路闊直,四季通行無阻,但行程一千七百余里,路途遙遠。
第二條路則是水路,即山南漕運的路線——乘漕運官船朔漢水而上直至襄陽郡,再沿丹水而上到達商州洛源碼頭,上岸過武關(guān)走藍田,陸路入長安,不僅總里程縮短到一千二百里,其中更有八百里水路,較之騎行那是舒服了不少,賀裴二人來時便是走的這條水路。
山南漕運主要是在將山南、江西各道的錢糧運入京畿,此時已近深秋漕運空閑,因此賀裴二人很方便地從都水監(jiān)鄂州度支使衙門征得一艘漕船北返。
這是一艘漕運官船,方艄平底,吃水淺載重卻大,因其平底不怕坐沙,在淺水也不易擱淺,更配備了三桅風帆,擅“調(diào)戧使風”,可以逆風逆水行舟。
船上兵卒、水手共有三十余人,除了鄂州度支衙門一名水軍校尉所率本部水兵,還有十名裴旻所率左金吾衛(wèi)的精兵,由于在船上,軍卒均著皮甲,腰里掛著橫刀,背著擘張弩,唐弩射程遠、精度高、勁力強,如遇著尋常水賊就是五十、一百個怕也上不得船。
眾人所乘漕運官船甚是寬大,船艏安裝了梗水木,兩側(cè)船舷設(shè)有披水板,航行更為平穩(wěn),此刻風徐浪緩,大船直如在水面上滑行似的。轉(zhuǎn)眼天色已浮大白,江風自東向西吹拂,吹散了船前的江霧,船艏如劍刃劃破蒙在江上的一幅灰色巨幕。
霧氣散去,兩岸景色便慢慢明晰起來,江朔從未坐船出游,靠在船頭東張西望,只覺一切都很新鮮。李白則靠著船舷望著江水發(fā)愣,不知是在構(gòu)思新詩還是在想心事。賀知章歲數(shù)大了更兼昨夜宿醉未醒,入艙休息去了,裴旻也靠在船桅下假寐。水手均是度支使衙署常走此路的熟手,由一名水軍校尉居中指揮,這校尉本是淮南道明州人,姓陳名先登,家里是世代的水軍軍戶,在山南漕運這條線上當差已有十數(shù)年了,于漢水上舟楫之事甚熟,當下指揮掌帆、操舵各司其職,忙而不亂。
這般行到午未之交,秋日午后的太陽曬得人暖洋洋的,江朔也覺慵懶,靠著舷柵打起盹來,正在似睡非睡之際,忽聽得陳先登過來對裴旻道:“大將軍,標下看這江面上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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