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拉幫結派非我本意-《國姓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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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九,凌晨。
整座開封城,都籠罩在一團沉沉死氣與悲哀絕望之中。
自從昨日午后,彌漫的大水,忽然從黃河決口處洶涌而出,不到一個時辰,就把開封城周遭徹底淹沒。
城外水深丈余,城內好歹有城墻阻隔,可以暫時阻擋大部分積水,但滲入的水量,也足以平地積起數尺。
這種深度,縱然無法直接淹死成年人,但百姓夜里都已經不能睡在床上。但凡是城內只有一層的平房,床鋪這點高度肯定會被淹沒。
燒煮食物也成了奢望,只能是“懸釜而炊”,來不及搶救的余糧,也多半會被水浸泡,柴禾稻草也基本上用盡毀盡了。
前期數月圍城血戰而餓死戰死不及處理的尸體,或者是僅僅淺埋的尸體,被大水泡上幾日,更是會爆發瘟疫。
河南巡撫高名衡,登高站在城樓上,看著這一片汪洋,徹夜未眠。
一整夜里,他不知道繞著城墻走了幾圈,最后體力不支倒了下來,但雙眼仍然瞪得圓圓的,肌肉疲憊了,大腦卻無法入睡。
“我高名衡最后竟要在此活活餓死、染疫等死,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親自上墻,被李自成的狗賊一箭射死來得痛快。
難道是我也存了挖河淹賊同歸于盡之心,上天要報應么,可為何只應在我們頭上!李狗為什么沒一起遭此天譴!”
高名衡恍忽之間,竟靠著女墻垛堞說起了胡話。
原來,他被圍了那么久,也存過挖河淹賊的念頭。只是還沒到最后一步絕境,加上城中守軍不敢組織敢死隊突圍出去挖堤,這才一直沒有實施。
這也不是黑他,也不是黑李自成,歷史上他和李自成都干過破壞黃河堤防的事兒,一個鄉破城,一個想拉個墊背同歸于盡,
實在是仗打到這個份上了,已經紅了眼,只想不惜代價把對面徹底斬盡殺絕,付出多大代價都行。畢竟誰都知道,挖開了黃河,只要李自成還想要開封,那就是兩敗俱傷,殺敵一千自損至少也八百。
只不過,這一世因為蝴蝶效應,李自成放棄了拿下開封,也沒這個本事拿,于是選擇了徹底毀滅。
故而高名衡雖然也存了挖河之心,卻沒有機會實施,并不是說他良心有多好。(還是解釋一下,免得農民軍粉又說我只黑李自成。我一碗水端平,官軍一方也有人想挖河的,并不是只有農民軍這么想。)
高名衡正在絕望,很快另一個絕望的消息又壓迫了過來。
“高撫臺,高撫臺!您怎得在這兒?末將都派人去巡撫衙門找了,都說您巡城徹夜未歸,可讓人好找。”
高名衡雙眼無神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骨架高大堅粗、但肌肉瘦削、經脈凸出的武將,不著鎧甲,只挎著一口佩刀,喘著粗氣登上城樓臺階,正是開封總兵陳永福。
陳永福原本不是這樣的,也是個魁梧壯實至極的漢子,但如今也只剩下骨架和經脈了,皮膚和肉都貼在了筋骨上,這都是餓的。
作為總兵,陳永福這幾個月好歹還有口飽飯吃,不過肉是基本沒得吃了,他每天督戰廝殺消耗又大,時間久了,連一部分肌肉都分解供能了——
這一點,后世但凡健過身的,基本上都知道,如果只吃碳水而沒有蛋白質,練多練久了反而掉肌肉。明末的人雖不知道其中科學道理,但生活常識還是能理解的。
高名衡扇動了一下干枯的嘴唇:“闖賊不是都退走了么?還能有什么更壞的情況?”
陳永福喘了幾口,嘆道:“是周王府的消息,殿下怕是不好了,殿下畢竟年事已高,被圍城困苦日久,怕是扛不住了。撫臺您要不還是去看看吧。”
高名衡心情一沉,又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周王朱恭枵,算是當今諸多藩王中的賢王了,畢竟他不吝惜家財,已經把全部積蓄都拿了出來,犒軍守城,王府的糧倉也都徹底放開供給軍糧了。
但朱恭枵畢竟是萬歷八年生人(1580),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了,年紀擺在這兒,跟其他受了兵災顛沛流離的河南藩王相比,這么一個老人,顯然扛不住太久苦日子。
高名衡接受了這個現實后,便跟著一起嘆息:“殿下是賢王吶,可惜了,事到如今,我們還能做什么?不過好在是病故,也算壽終正寢了,不是陷藩,朝廷也不會怪罪我等。”
陳永福也跟著嘆息:“大人您還有心思考慮朝廷怎么看我們呢?我們自己最多也不過比周王多抗十天半個月,遲早不是餓死便是染疫,還怕什么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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