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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姐，我和阿鴻還有些事，改日再約。”

    秦璐這才稍稍抬起頭，把目光放在了他緊拉著季鳴鴻手腕的那只手上。她上前了一步，小聲對季鳴鴻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明鴻。”大少爺編名字的水準就差告訴人家真名了，“明亮的明，鴻雁的鴻。”

    聽得穆霜白一口氣堵在胸口。

    雖然很是費了一番周折，但穆霜白還是成功拉走了季鳴鴻。

    季鳴鴻跟著他一路七拐八繞，走的凈是沒什么人的小巷。可他滿腦子都是秦璐的那張娃娃臉，壓根沒注意腳下的路。

    眼看就要走出日租界了，穆霜白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下來，就忍不住地開始數(shù)落大少爺：

    “我讓你女裝出來是辦正事的，可沒讓你去勾搭人家小姑娘。你都快四十的人了，還想著吃嫩草不成？再說了，你這副尊容，她能看上你也不太正常。萬一哪天你身份暴露，不怕被人罵變態(tài)？”

    季鳴鴻低著頭不理他，他便自顧自碎碎念下去：“還有，秦璐這個名字恐怕也是假的。上海秦家也不是什么小家族了，我卻從沒聽說過他們家有個這個年紀的小丫頭。老季啊，這種來路不明的人，不管你有什么念頭，趁早打消吧。”

    他還想接著說，冷不丁季鳴鴻伸手揪住他的領(lǐng)子，一把將他摁在了墻上：“你能不能少管我的事？”

    大少爺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弄得穆霜白不明所以。季鳴鴻本來就比他高一點，現(xiàn)在加上高跟鞋的高度，他覺得頭頂?shù)奶炜斩急粨趿藗€嚴嚴實實。

    “我答應(yīng)你的事會做到，但我怎么做，認識什么樣的人，交什么樣的朋友，還請你少管！”季鳴鴻的語氣不善。

    “老季，你現(xiàn)在是死人的身份。你只能，活在陰影里。”穆霜白放平語調(diào)，并不想跟他吵。

    “還不是怪你！連假死都給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事先也不和我商量！現(xiàn)在機緣巧合，明鴻這個身份，是我唯一活在陽光下的機會！”大少爺一激動說話就不過腦子。

    初夏的天氣，穆霜白只覺得遍體生寒，他活動了一下被按得生疼的雙肩，嘆了口氣：“對不起。”

    怎么又是他在道歉？季鳴鴻皺眉。他只是憋得太久想發(fā)泄一下，難道又口不擇言刺痛他了？

    三個字讓大少爺發(fā)熱的頭腦冷卻了下來，他這才發(fā)覺他和穆霜白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些。季鳴鴻頓時覺得臉上發(fā)燙，連帶著耳尖都燒成了紅色。他連忙退后幾步，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好，嘴里還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我不過三十四歲，哪有快四十。”

    穆霜白整理好衣服，有些戲謔地看了看他通紅的耳朵，剛想調(diào)侃兩句，就聽見了不遠處的大街上一片喧鬧嘈雜。他心知是齋藤帶著憲兵隊的人回來了，連忙拉起季鳴鴻便跑。

    只是不知道城外戰(zhàn)況如何了，希望他大哥沒事。等把手頭這個大麻煩送回家，他再去趟特高課抓個人問問好了。

    還蒙在鼓里的大少爺被穆霜白拽著一路小跑，幾次張嘴想問問發(fā)生了什么，可對方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他只能先把滿肚子的疑問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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