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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處長的眉心擰起一個疙瘩：“你父親呢？”

    “不知道。”阿辜搖頭，“中島靜子說母親懷上我沒多久，父親離家公干，從此再沒回來。”

    “她以此威脅你替她做事？”

    “是。”阿辜沉默片刻，突然壞笑著攬住他的肩膀，“不如你我合謀，你幫我殺了中島靜子，我替你搞倒李世逡，這片上海灘，你我兄弟平分?！?

    穆霜白清楚對方這是真的酒后吐真言了，他雖然有意看特高課內(nèi)訌這個熱鬧，但絕不想自己去冒險。他朝阿辜舉了舉杯：“辜哥，你長我十幾歲，卻愿與我結(jié)交，小弟自當(dāng)敬你一杯。但我對76號大權(quán)沒什么想法，今后不論辜哥你想做什么，我不攔你的路就是了?！?

    聽他這么說，對方先是欣喜，復(fù)又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小穆啊，要想斂財，沒權(quán)不行啊，你以后就知道了。”說完，他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自己搖搖晃晃地回家去了。

    穆霜白苦笑著看著桌上的殘局，他今天還真有些意外收獲。中島靜子死期已近，直覺告訴他，阿辜這枚不安分又錯誤解讀了他的棋子，恐怕最終會成為他制勝的關(guān)鍵。

    可沒想到過了許久也沒見阿辜有什么舉動，一晃小半年，穆霜白簡直以為那晚的事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境。什么兄弟相稱，什么共謀大事，都他娘的是白日做夢。但阿辜對他越發(fā)的無話不談又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該是最真切的現(xiàn)實。

    年底，日軍毫無征兆地成功偷襲了珍珠港，舉世震驚。事發(fā)前，穆處長整日在特高課出出進進，竟沒聽到半點風(fēng)聲。他正想著加大探聽的力度，便得到了中島靜子兩小時后要進攻上海公共租界的消息。他連忙叫來老顧和薛遠煙。

    “老顧，你趕緊去樓下的公用電話亭打電話給季鳴鴻?！蹦滤走呎f邊在紙上唰唰唰寫下三個電話號碼，“挨個撥這幾個號碼，找到人為止。告訴他，日本人馬上要進入公共租界了，其他啥都別多說?！?

    老顧琢磨了一下問道：“季長官問起我是誰，怎么回答？”

    穆處長早幫他想好了：“你說你是錦書?！?

    “錦書？”老顧有點猶豫，“若要扮成她我沒問題，但女孩子的嗓音，我學(xué)不太像?！?

    “你不用完全學(xué)她的聲音，別讓他聽出你的本音就行?！蹦滤滓粩[手，“他自己琢磨一下，會認(rèn)為你用了變聲器的。”

    老顧這才領(lǐng)命去了。他一走，穆霜白也站起來往外走，一邊示意薛遠煙跟上，一邊低聲詢問：“李世逡在處里么？”

    灰狼搖搖頭：“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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