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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霜白站在一旁沒有動，抬頭去看被嚇得退出老遠的季鳴鴻，這才發(fā)現(xiàn)后者正睜圓了眼睛瞪著自己。

    “來人！”李世逡放開了已沒了氣息的季昀青，騰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指著季鳴鴻怒喝，“抓住他，就是他害死了老師！”

    聞聲而來的76號的特務(wù)們立刻圍了過來，牢牢抓住了季鳴鴻的胳膊。大少爺不服氣地掙扎：“你們抓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也知道李世逡正在氣頭上，這時候申辯，對方不可能聽得進去，只好求助地去看穆霜白。

    穆霜白不得不說點什么了，他走到李世逡身邊，低聲道：“李處長，事情沒查清楚先別急著抓人吧，處理老師的后事要緊。”

    “你閉嘴！天知道這里面他媽是不是還有你的功勞！”李世逡怒不可遏，扭回頭盯著季鳴鴻，越看越來氣，“把他押回去，能審的不能審的統(tǒng)統(tǒng)給老子審出來！別把人弄死就行！”

    糟糕！穆霜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算漏了李世逡這么個暴虐人物。他機關(guān)算盡，甚至不惜以犧牲至親的至親之人為代價，只為從軍統(tǒng)手上搶下季鳴鴻的小命。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救下來的大少爺進76號體會一次生不如死的刑訊，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救。

    穆處長很想讓自己沖動一回，他都已經(jīng)在腦海里構(gòu)思著打架的場景了，但最終理智還是占了上風(fēng)，他眼睜睜地看著李處長的手下把季鳴鴻拖走。

    季昀青的后事李世逡不讓任何人插手，穆霜白獨自回到76號，第一件事就是叫來老顧：“你趕緊去趟季公館，把季長官的事告訴他爹，叫他速來撈人。”

    “鷹老大要是問起是誰抓了他的寶貝兒子，我怎么回答？”聽完來龍去脈的老顧遲疑地看著他。

    “照實。”穆處長嘆氣，“反正在鷹老大心里，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李世逡沒什么兩樣了。他要是想把鍋扣我頭上，我也認(rèn)了。”

    “我明白了。”

    “老大，這下好了，季昀青一死，特高課沒那個閑心追查我們的小鋼炮了。”季公館里，聽完老顧的話，阿辜邊開車載著季鷹往76號趕，邊興沖沖地道。

    鷹老大叼著根沒點燃的煙卷，似是心情不太好：“這事算是結(jié)了，但季昀青的死對整個上海局勢的影響太大，是福是禍，還很難說。”他打開車窗，掏出打火機點上煙，問道，“南叔的電報怎么說？”

    “他說不用謝他，要謝就謝咱們領(lǐng)導(dǎo)，是人家布好的局，成功搞定了季昀青。”阿辜遲疑了一下，困惑地問道，“咱們領(lǐng)導(dǎo)不就是南叔嗎？還有誰？”

    “南叔是我的上線，但他的上線才是上海地下黨情報小組的大領(lǐng)導(dǎo)，此人代號，‘邊牧’。”季鷹嘆了口氣，“只是他從來不與我們接頭，情報通過各種不同渠道傳遞，神出鬼沒，蹤跡成迷，就連南叔都沒見過他的真容。”他想了想，扭頭望向車窗外的夜色嘆氣，“先不管他是誰，去把阿鴻撈出來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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