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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季公館出來后，穆霜白并沒急著開車離開，他站在車旁，看著墻邊燈光照不到的角落，冷冷道：“出來吧。”

    阿辜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微微彎了彎腰：“穆老板。”

    “有話快說。”穆霜白明顯的不耐煩。

    “我沒什么話要說，只是想聽聽穆老板的意思。”

    “什么叫我的意思？”

    阿辜臉上掛著意義不明的笑：“您在老爺那里不好說的話，不如說給阿辜聽聽。”

    穆霜白莫名地心煩意亂起來：“我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

    “是啊，所以我想聽不該說的那一部分。”阿辜狡黠地舔了舔嘴角，“穆老板在日本人面前說著國(guó)民黨對(duì)您的深仇大恨，在自己人這兒一本正經(jīng)地說沒有叛變，請(qǐng)問您的真心，到底在哪？”

    穆霜白怒從心起：“憑你，也來質(zhì)問我？”

    “阿辜只是好奇，好奇即便是您穆老板自己，是不是都不知道真心何在。”

    “想知道答案，就等著看吧，來日方長(zhǎng)。”穆霜白突然很累很累，他疲憊地拋下這句話，伸手去拉車門。

    “可我們都是活了今日就不一定有明日的人。”阿辜的聲音里有一絲惆悵。

    聽懂了他言下之意的穆霜白挑了挑眉：“那我會(huì)一直在76號(hào)等著你。”說完他徑自跳上車猛踩油門，飛快地離開了季公館。

    新官上任三把火，短短一個(gè)月，76號(hào)殺了數(shù)十個(gè)“抗日分子”。也不分男女老幼，也不要證據(jù)，逮著人就殺，殺得整個(gè)上海灘人人自危。

    季鷹后悔不迭——當(dāng)時(shí)就不該輕易相信了穆霜白那小子忽悠人的話！

    而偏偏自家還有個(gè)不省心的傻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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