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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的妝容依然很濃，加上一身成熟的穿著，令嬌小的她看上去老練不少。此刻她并沒注意張?zhí)猛难凵瘢瑢⑶宀钄[好后就轉(zhuǎn)身離去。

    張?zhí)盟南聫埻l(fā)現(xiàn)其他服務(wù)人員雖然也化妝，卻都不像千秋的那么濃。

    “你看什么呢？”阿銘手肘頂了下張?zhí)锰嵝训溃皠e瞎看，這里的人身份都不簡單，你看看這個(gè)人……”

    說著阿銘端起pad，指著一張照片道：“這張面具曾經(jīng)偷過東西。”

    “小偷？”張?zhí)没剡^神來，詫異地反問，“小偷的面具都能拿來換？”

    “你小點(diǎn)聲。”阿銘把pad擋著臉，一臉緊張地小聲解釋，“這并不奇怪，面具主人應(yīng)該是第一次來，他不知道門口搜集的信息會那么全。”

    張?zhí)梦⑽櫭迹钢掌謫枺骸叭绻@張面具沒換出去，等他走了是不是就抓不到他了？”

    阿銘點(diǎn)點(diǎn)頭道：“換出去也沒法抓人啊，你又沒證據(jù)。一旦離開，這里的交易信息就全清空了。”

    張?zhí)孟肓讼耄鋈婚_口道：“不能讓他走。”

    “什么？”

    “他偷了東西，來這里換面具是想逃脫刑罰。”

    “我當(dāng)然知道這些啊。”阿銘看了眼大廳，見沒人注意這里又輕聲說道，“可我們是來換面具的，你覺得這面具有問題，別換就行了，管這閑事干嘛？”

    張?zhí)贸聊藭苯幽眠^阿銘手里的pad，按下了客服按鈕。

    千秋兩手交叉，慢慢走到桌前，身子微微前傾道：“請問需要什么幫助？”

    “這個(gè)人……”張?zhí)檬种竝ad里的小偷問道，“坐在哪一桌？”

    “你干嘛！”阿銘急了，起身一把搶過pad同時(shí)對千秋道：“沒事沒事，我們再看看。”

    千秋疑惑地道：“如果先生有中意的面具，可使用pad中的匿名洽談功能和面具主人進(jìn)行溝通。”

    “我們知道，知道。”阿銘一邊說著一邊按住張?zhí)玫募绨颉?

    可張?zhí)脜s沒讓千秋走，反而推開阿銘的手站起身問：“談攏后怎么交易？”

    千秋介紹道：“支付一定服務(wù)費(fèi)后，我們會提供交易的房間。雙方將面具放入指定位置就能完成交易。”

    “也就是說，我并不能接觸到面具的主人？”

    “不能。為保護(hù)交易雙方隱私，整個(gè)交易過程都是保密的。”

    “張?zhí)茫退隳憬佑|到他了，你又能怎么樣？”阿銘出言提醒張?zhí)茫凵裰新詭洌嗟氖锹槟竞蜔o奈。

    張?zhí)每粗懀靼走@種事阿銘見多了。

    這不是小偷的問題，也不是這個(gè)行業(yè)的問題。當(dāng)身份成了可交易的物品，道德的約束力也隨之減弱，甚至變成能被拋棄的東西。當(dāng)面具可隨意交換，榮譽(yù)和罪行也同人格一起，成了身份的附屬品。

    然而這一切都是人們所希望的，不論張?zhí)眠€是阿銘，對面具的交易也都是樂享其成的態(tài)度。所以，他們又憑什么較勁，又怎會有能力去改變呢？

    “我們什么都做不了。”阿銘拍了拍張?zhí)眉绨蚶^續(xù)勸道，“還是坐下來，看看有哪些好面具吧。”

    張?zhí)脹]有說話，他看向坐在大廳中的客人們。

    燈光很暗，每位客人都在仔細(xì)查閱pad中的信息。他們神態(tài)各異，有的像是在蛋糕店櫥窗前挑選甜品的孩子，有的像是在游戲廳中駕駛電動飛車的玩家。但相同的是，他們眼神中都充滿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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