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jié) T時-《臨高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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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遜正摟著小老婆睡得香甜,忽然被人叫了起來。
“什么事?”他立馬就清醒過來――手下膽敢闖進(jìn)他的臥室把他叫醒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不好了,海灣里來了――來了――好多――”仆人氣急敗壞的邊說邊比劃,“好多船!”
“海盜?!”胡遜一凜,趕緊披衣起床,“你趕快敲鑼,全體操家伙,準(zhǔn)備干仗!”說完他跳下床,頭也不回的對還在床上發(fā)愣的小老婆吼了一聲,“快,更衣!”
外面的鑼聲緊一陣慢一陣的敲打起來。寨子里頓時亂哄哄起來。丁壯們拋下手中的活計,紛紛朝公所那邊跑。里面管事的人早得了胡老爺?shù)拿睿训稑尮l(fā)給寨丁們,還有十幾桿單眼銃、三眼銃。兩門小炮也被推了出來,急急忙忙的往寨門口拉去。
胡遜匆忙從家里出來,左手提著一柄大刀,右手拿著一支短火銃――這是個船主送給他的西洋玩意,火繩還沒點著。
在安游樂市歇船侯風(fēng)的船主和管事們象沒頭蒼蠅一樣在街上打轉(zhuǎn),逢人就打聽到底出了什么事。知道有大隊海盜來到的時候,許多人面如土色,也有人嚎啕大哭,寨子下面碼頭上的船只肯定是保不住了。
胡遜剛到西門門口,就見著百十個人正堵在門口嚷嚷著要出去。寨丁們拼命攔阻也不濟(jì)事。鬧哄哄的只聽得他們是船主和水手們,要出寨去開船逃走。寨丁們?nèi)松伲患t了眼的人拼命的推擠,漸漸的就給擠到了一邊,有人便要去取門上的頂門杠。看守西門的頭目急得直叫喚――門一開,萬一海盜乘機(jī)沖進(jìn)來怎么辦?
胡遜猛得沖進(jìn)人群,手起刀落,便將在取頂門杠的兩個人的腦袋砍了下來。
“你們一個個都得了失心瘋是怎么得!”胡遜把沾滿血跡的大刀一甩,“外面幾十條船等著,你們一條船也出不去!白白的送了性命!”
眾人被他血淋淋的大刀震攝住了,一個個不敢說話。
“安安生生的給我待在寨子里,聽我號令!”胡遜冷哼了一聲,“船貨你們是不用想了,起碼能保住條性命!”
胡遜命令寨丁們把人全趕回旅店去,自己登上了西門的門樓,只見海灣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下五六十艘船只,有的正朝臨高寨方向而去,有的還在向海灣深處航行。
胡遜倒吸一口冷氣,船隊里面有很少見的五桅大船。但是更讓他吃驚的事情在后面,他看到好幾艘模樣怪異的船只居然無帆無槳的在海灣中破浪航行。這讓他呆了幾分鐘――這也行?!
但是很快就有更可怕的事情了,三艘雙桅大船呈縱隊向安游樂市岸邊駛來,很快就到了安游樂市碼頭附近。船身側(cè)對著寨子。他清楚的看見側(cè)舷上一個個方型的窗板打開,露出黑洞洞的炮口來。胡遜不由打個寒戰(zhàn):這一面就是十二個窗戶,這條船上裝了多少炮?。
“總爺,要不要點一炮?”有寨丁說。寨墻上的幾尊鐵炮銅炮充其量也只能打到海灘上,只能算是放個大炮仗,壯壯膽。
“放你的炮!”胡遜這會顧不得冒充什么水南村胡氏了,抬手便是一嘴巴,“放炮放炮,你以為你家出喪放鳥銃聽個響?”
頭目說:“總爺!我看他們沒有打寨子的意思,最多把下面的船貨都搶去了。”
“也不能不防來攻寨。”胡遜說,“叫大伙小心把守,不要亂放炮。”說著他趕緊提著刀下得寨墻。關(guān)照把寨子里所有男女都動員起來,丁壯上寨協(xié)守,婦女老人準(zhǔn)備滾木磚石,必要的時候就拆房子。
但是胡遜沒有傻到認(rèn)為自己全寨這幾百人能夠抵擋進(jìn)攻的地步。他這樣如臨大敵的準(zhǔn)備起來,唯一的目的就是告訴這股人馬――不管他們是誰,安游樂市不是個軟柿子,而是硬核桃,誰想吃下去就得費點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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