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節 秋賦(四)-《臨高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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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仇恨這玩意,也不是萬有靈藥。”周伯韜說著,拿起了一份書面命令,拆開了看了一眼。他打鈴叫來了自己的通訊員:
“叫特別宣傳組的組長來。對,馬上!”
陳明剛拜會過熊卜佑,得到對方的許可之后,立刻著手大干起來。征糧除了照例由縣衙出布告和散發“糧由”――也就是催繳通知單之外,把手下的徒子徒孫糾集起來,在縣里的官倉前設柜征糧。
征糧的第一階段自然是等糧戶們上門自繳。要到第一階段結束之后,才會進入下鄉催征的階段,但是今年,陳明剛指令手下的“糧差”們全部下鄉去,大造“丈田”的聲勢。
一時間,澳洲人要“丈田”的消息傳遍了全縣,大小糧戶們大為驚擾。
士紳們自然是不愿意搞丈田的。不管原有的體制如何的腐敗低效,他們畢竟已經和這個體制形成了和諧關系,只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作為“潤滑劑”,在這個體制下他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現在來了一股新的勢力,居然要重新丈量田畝,登記產權,這豈不是晴天霹靂。糧戶們頓時緊張起來,接著從下鄉的糧差們嘴里,他們得到了肯定的答復:說澳洲人這次不但要征糧,還要先丈田,根據丈田的結果按畝數征糧。
糧戶們趕緊派人四處打聽消息。果然,縣城和東門市沸沸揚揚的都在傳說這件事情,說得有鼻子有眼。在陳明剛手下混事的一干閑人,個個趾高氣揚。但是也有奇怪的消息傳出來:說根本沒這回事,完全是陳明剛一伙拉大旗扯虎皮的唬人。
眾人趕緊找到張有福那里要他去確認有無此事?但是從他那里也沒得到什么確切的消息。張有福說負責征糧的鄔首長“出遠門”了,沒人能答復。張有福對事情的變化有點吃驚,不過他想起鄔徳曾經關照過的他的話,覺得這事情背后肯定有蹊蹺,也不敢亂說,當下自己到百仞城來求見初雨,把情況匯報了一番。
當然,從初雨那里他得不到什么回音。張有福站在自家的宅院里,看著糧差剛送來的“糧由”,皺了幾分鐘的眉頭,忽然有些明白過來了。
劉友仁坐在自家的正院的臺階下的一張竹榻上,抽著旱煙,一股股的青煙裊繞。一張竹桌上放著茶壺茶盞,還有一張粗糙的毛邊紙。這個就是“糧由”了。
糧由是催糧的通知單,官府原本沒這個玩意,只有糧串――收糧憑證。這是衙門里自己搞的一套,極粗的毛邊紙,用木戳子印好的格式,上面留空,由糧差填寫糧戶名稱和應收正耗米的數額。糧戶們接到單子之后,就要按時到縣繳納。期限有頭限、二限、三限之分,三限一過,就進入到追比階段,當即把欠糧戶拿到衙門隔三日五日的行杖追比,也有枷號示眾的。
不過這也是說說而已,真得會被抓到縣衙打屁股戴枷板的,都是些勢單力孤的普通小糧戶――就如當初的張興教這樣的。一般在地面上略有勢力的糧戶,衙役就不敢如此。有的糧戶是地方無賴,雖然沒什么政治實力,但是是塊敢打敢殺滾刀肉,不愿意足額繳糧就派身強力壯的人冒充戶主來頂罪,再稍稍賄賂下皂班的衙役,打板子的時候作弊混過去。捱到舊歷年底具保放人,這一年就算是完事了。等而上之的糧戶,就可以和糧差、書辦“講斤頭”談條件,在耗米多少上討價還價。再厲害一點的主,除了正額之外一概不交的。至于士紳豪強們,他們多數隱瞞了大量田地,根本就是什么也不交,衙門就算知道也只好睜只眼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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