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與此同時,馬千矚看著手里新收到的電文,剛看了第一行,也倒吸一口涼氣,“大躍進”這個詞躍入了他的腦海中。存款,難道他們要在廣州開銀行?雷州的事情沒料理完,又要在廣州搞金融風暴了? 仔細看下去,卻和銀行不相干,連錢莊都談不上。這個主意卻不是廣州站的人想出來的,而是那位紫珍齋的大掌柜沈范提出來的,他之所以提出這個建議倒也不是因為他有什么超前的金融意識,而是當時的商業的一種傳統籌資形式。 將自己手中的閑錢存入某家經營較好的商鋪里,然后按年度提取利息。商鋪獲得了流動資金,存款人則讓閑錢獲得一定的收益。這種形式,甚至在錢莊、乃至銀行都出現之后,依然在中國存在了很久,直到20世紀法幣信用徹底破產之前,不但大型的商行店家吸收存款,甚至很小的布店、油鹽店也規模不等的吸收附近居民的存款。一些歷史悠久,信譽良好的店鋪甚至能吸納幾倍、幾十倍于自身資本的存款。象北京的山西大干果鋪子,在庚子之亂前甚至有幾十萬兩之巨的存款。 珠寶行作為一種財大氣粗,對資本需求很大的行業來說,向客戶吸收存款更是久已有之的事情。看到東家的字號買賣做的不錯,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在同業和客戶間的信用日好,沈范便把這個法子提了出來。 吸收這種存款,利息比拆借要低得多,月息不過一厘半,年息18%,按照現代的標準來看這個利息也不算太高。郭逸還記得小時候銀行的一年期存款利息曾經到過12%。對于周轉量比較大經常需要拆借的店家來說,不啻于無息貸款了。 “誰肯來存款呢?”自己開的是珠寶行,紫誠記雖然算是綜合性的商行,也不經營金融業,平白無故的說吸收存款,誰會來做客戶? “這就是我們做珠寶玩器這行的好處了。”沈范道,“能接觸到內宅的眷屬,吸收她們的存款就要容易些。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姨太太,乃至稍得寵些的通房丫頭,手里多少有些私房銀子,都想拿出來生息,少得四五十兩,多得有幾千上萬的。”他笑了笑,“膽子大的,家里有勢力的,就放債;但放債要極可的人經手,也免不了被中間盤剝,事情又容易漏風,所以多半都是喜歡存各家大字號的柜上。” 聽了沈范的建議,郭逸有些拿不定主意――手里多些銀子自然是好事,但是廣州站的銀根并不緊張,現在平白無故的吸納了存款,就要多出一筆額外的利息支出。 “東主,這吸納存款的好處還不在于我們自用。”沈范繼續道,“廣州市面上的銀根,時緊時松,緊得時候,短期的拆借出去,翻手就是幾倍的利息!” “這種拆借,我們這樣無根無底的商戶,怕是借出去容易收回來難吧。”郭逸來廣州幾個月,這方面多少也知道些。 “這里就有第二個好處了,吸納的都是那些官紳大戶的內宅家眷,”沈范提示道,“女人們的私房錢,也許有限,”沈范說,“可是一傳出去,別人對紫珍齋的手面和勢力,就另眼相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