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睡眠是最接近死亡的狀態(tài),文總從夢中蘇醒的時候,腦海中不知怎么的跳出了這么一句話。睜開雙眼,一帳淺紅羅水草紋的帳頂飄飄搖搖,鼻畔傳來淡淡的幽香,受用的閉起了眼睛――忽然又睜開了,這哪啊! 要不是文總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蟲洞,眼下他十有八九會以為自己是魂穿了。腦子稍稍清醒了一些:自己不是住在高舉送的宅子里的么?那床鋪雖有帳子,不過是普通的青布帳幔。哪有這么脂粉氣,這到底是哪? 趕緊坐起身子,卻覺得頭昏沉沉的,四肢酸軟,一點力氣也沒有。環(huán)視四周,是個極小的房間,四下無窗。除了身下的大床,不過一幾一椅,幾上陳設(shè)著花瓶盆景之類,壁上懸著二幅山水畫。 趕緊起來穿好衣物,發(fā)覺防刺背心、皮帶和防水靴沒了,從不離身的大折刀、電擊器、防狼噴劑全都不翼而飛。這把他嚇得不輕。作為一個身體力行多年的“生存狂人”,這幾樣?xùn)|西差不多就是文德嗣的護身法寶,現(xiàn)在身在不測,防身寶貝皆無…… 正驚惶間,門響了一聲,進來個中等身材的精瘦漢子,面色里透出一股戾氣。文總何等人物,一眼就知道來者不是善類,眼下自己處境不清,干脆默然不語。 “文掌柜好啊。”來人大大咧咧的拱了拱手,有意無意的露出腰脅下的脅差的刀把。文德嗣聽出他的口音略帶閩南腔。 “不知尊駕何人?” 漢子嘿嘿笑了笑,大大咧咧的在椅中坐下:“我等都在海上討生活。最近聞聽文掌柜從澳洲來,販賣奇貨發(fā)了大財。不道船泊哪里,針路(即航路)幾何?兄弟們也好在海上有個照應(yīng)。” 文德嗣卻不答話,只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漢子哈哈一笑:“此地不過是文掌柜暫居之處,何必知曉。我等對澳洲之事十分好奇,望掌柜的不吝賜教。”說罷露出恐嚇神氣來。 文總心想就你這么個瘦小干癟的貨色,難道老子還怕你不成?稱心早就一頓拳腳過去,奈何此刻手腳酸軟無力,連動一下都難。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好應(yīng)道: “好說,不知道尊駕想聽什么?” “爾等來大明所乘是何船,船現(xiàn)泊在何處?” 文德嗣最怕別人問及此事,因為根本無從解釋。謊言也很難造――稍一調(diào)查就知道。既然從不存在什么澳洲船,那唯一的辦法就是推在存在的船只身上。 “澳洲所造船只不利遠航,所以只到勃泥。從勃泥再換搭佛朗機船來。”這話說得真?zhèn)坞y辨,王頭兒也不便駁他,又問他如何進得廣州城。 文德嗣心中瞬間轉(zhuǎn)過許多念頭,這伙人既然把自己綁架出來,顯然和高舉不是一路的,搞不好還是對頭。現(xiàn)在只能把所有可查證的事情都和高舉連在一起,他們就無法去對證,謊話便不會被戳穿。當(dāng)下把以往蕭子山和他說過的關(guān)于濠畔街走私商人的種種事情都過了一遍。已然成竹在胸,說: “我等在澳洲就聽海外番商言大明廣州城富庶敵國,只是外人不得入城交易。也是機緣巧合,從一佛郎機水手那里知道珠江口外有個游魚洲,是番商做私貨販運的好去處,便在那里下得船,花錢托人送我們進的廣州城,那人便把我們送到高舉府上。” “哦,哪人姓甚名誰?” “初來乍到,不敢多問。似乎是姓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