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吳瀾從設計部逃走后,這一天就再也沒回來。 齊曉柔并不關心吳瀾的去留,她放言要告狀也只是氣話。 但這一天,齊曉柔再也沒有畫出半點圖。 夕陽斜斜,鳴盛工廠下班的時間到了。 工人們關掉機器,三三兩兩走出了鳴盛工廠,而齊曉柔也默默收拾好東西,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吳瀾并沒有回家,這一整天,他都躲在鳴盛工廠倉庫后面,看著天空抽著煙,默默發呆。 冬天的夜晚來得較早,距離下班才過了半個小時,夕陽就已經墜入西山,月亮迫不及待披著滿是星辰的夜紗出現在東邊的天際。 吳瀾從空了大半的萬寶路里又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劃拉了根火柴點燃后,悶頭抽了起來。 而在他四周的水泥地上,除了一張揉成團的設計稿,還有不少煙蒂。 吳瀾吐出了個煙圈,看著白煙在半空被夜風吹散,他的心也搖擺了起來。 吳瀾有自己的驕傲。 他堂堂地北大學的高材生,在學校里時成績優異,誰認識他后,不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用仰慕的表情看著他? 而這里,鳴盛工廠,全都是一群老土又落后的愚昧者。 先不說上頭有個以錢和權壓勢的土老板,下頭那些工人,整天渾渾噩噩的沒點追求,和豬圈里的豬有什么區別? 整個鳴盛工廠,就是腐朽、墮落、不思進取的地方。 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去辭職。 可是,這里有讓他唯一留下來的理由。 那就是他一見鐘情的女生,齊曉柔。 齊曉柔就像是從淤泥里綻放的荷花,安靜、純潔又美麗。 她用從骨子里向外散發的溫柔,俘獲了他的心。 但今天,他的繆斯,竟然因為侯一鳴這個光有錢、沒內涵的土老板而叱罵他! 那他還有什么必要在鳴盛工廠待下去? 可他要是走了,他的繆斯要是被侯一鳴哄騙著墮入地獄,那可怎么辦? 想到這,吳瀾深深嘆了口氣,垂下頭。 就在吳瀾猶豫著要不要去跟柴澤厚提辭職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從吳瀾右側傳來。 吳瀾抬頭看過去,發現來者竟然是陶成業。 陶成業并不是特地來找吳瀾的。 甚至可以說,上次陶成業去設計部想換人時,他都沒有記住吳瀾的長相。 今天下午,他原本帶著張國豪在鳴盛工廠內轉悠,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吳瀾。 陶成業一停下腳步,張國豪就主動低聲交代吳瀾的身份。 當他聽到吳瀾是上午在車間里、害他丟臉的吳波的雙胞胎弟弟時,眼睛微微瞇起,一個點子在他腦海里浮現。 陶成業吩咐張國豪在原地等他,自己則信步朝吳瀾走過去。 吳瀾一見是陶成業,就想起他那天對齊曉柔做的事。 他臉色黑了幾分,扔下手里的煙后,吳瀾作勢要起身,準備離開。 可陶成業并沒有攔住他,反而彎腰撿起了地上那團設計稿,展開后細細打量。 吳瀾剛朝另一邊走出沒兩步,就聽到背后傳來陶成業溫和的贊嘆聲, “這幅畫充滿了靈氣,就這么扔了,有點可惜啊。” 吳瀾停下腳步,面色狐疑轉過身, “你懂行嗎? 我這幅畫是什么水準,我自己心里清楚。” 陶成業不顧身上熨燙筆挺的大衣,直接坐在渠溝上。 他淡笑著看向吳瀾,眉目間都是長輩的和藹, “我雖不是美術專業,但我這個年紀,怎么說也多多少少學過一點皮毛。 你這是學院派吧,走的西方美術啊……” 一聽陶成業連這個都知道,吳瀾心里的警惕淡了些。 但他還是沒有放下戒備,上前想把畫要回來, “對,我是學院派。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