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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指著身后里屋，躺在床榻上至今沒有醒來的人：“沈杭這幾日夜夜買醉，更楊又昏迷在這里。”

    “柳南有別的任務(wù)在身……”彭應(yīng)松故意搖頭，“此時若是袁一孤注一擲，傾全力刺殺蘇辰的話。”他頓了頓，“勝算極大。”

    “所以，殺父之仇就不追究了么？”君歌咬唇。

    “哎呀！”彭應(yīng)松呲牙咧嘴，嫌棄地開口，“誰跟你說不追究了？你要追究，那蘇辰也得活著才能追究不是？他要是死在刺客手里了，你追究什么？”

    他語重心長：“做事要分輕重緩急，要講究個順序。你等閹黨被拔了之后，再慢慢追究不好么？”

    望著君歌沉默深思的模樣，彭應(yīng)松才緩緩舒了口氣。

    自己想要傳遞出去的東西，他確信君歌已經(jīng)收到了。

    但人生畢竟是她自己的，就算是彭應(yīng)松，也無法再往前干預(yù)半步。

    若是君維安還在世，大抵上也只會做到這一步吧。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君歌忽然起身，拱手行禮，什么也沒說，自顧自的走出了這間屋子。

    面頰上最初的那一股迷茫，一股不解與憤怒，隨著大雨對天地的洗禮，也消失不見了。

    彭應(yīng)松望著屋外，由衷地希望她，能走一條對得起自己的正確的路。

    他知道，若是蘇辰在這節(jié)骨眼上死了，君歌一定會后悔一輩子。

    就像是當(dāng)年質(zhì)疑了米元思的她的父親一樣，那簡簡單單的一聲對不起，到死也都沒有機(jī)會言說。

    想起當(dāng)年時光，彭應(yīng)松以前只覺得君維安是個傻子。

    但現(xiàn)在，在覺得他是個“傻子”的同時，多了由衷的敬佩與理解。

    若是上蒼再有一次機(jī)會，當(dāng)年歃血盟誓的應(yīng)該還會多他彭應(yīng)松一個。

    “可惜沒如果。”他靠在門框上，深吸一口氣，又說，“別那么警惕，我又不是敵人。”

    更楊一滯，放在劍上的手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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