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翌日下午, 語文課后,盛夏找到付婕說明情況。 付婕震驚:“意思說,你要請兩周的假?” 盛夏堅定地點點頭。 她仔細想了一晚上, 愿意付出這個時間。 付婕:“可是等你回來, 馬上就模擬考了, 你沒有一點時間復習!一模是非常重要的!” 盛夏知道,一直都有一模定乾坤的說法。 “而且到時候都三月了, 來得及嗎?” 盛夏低著頭:“我想都試試。” “你是說白天繼續寫稿,晚上去留學機構上課嗎?” “嗯。” 付婕覺得事情有點大, 不能做主了, 提議道:“你去問問王老師吧, 他帶過兩三屆了, 比我經驗豐富, 你這個情況, 我不敢擅自鼓勵你冒險。” 盛夏能理解,也十分感激, “我算了算時間是夠的,我早上給一位c類出版社的編輯說過我的策劃,她也認為可以。” “那我幫你問問我對接的那位編輯吧,”付婕嘆氣,“請假的事,你去找王老師。” “好。” 王濰思考了很久,也嘆氣:“你這樣, 精力夠嗎?老師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只是這樣,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兩頭空的心理準備。 盛夏分析:“我白天寫稿,晚上上課, 回去還有幾個小時復習,我盡力。” 她仔細衡量過,如果真的兩頭空了,就像侯駿岐那樣,高考完再念預科班。只是她的陽奉陰違會暴露,會被批評,或許,不單是批評。 她承受得起。 王濰:“晚上回去哪里還有幾個小時?” 盛夏:“有呀,11點到2點,三個小時。” 王濰瞧她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問:“你都是兩點以后睡覺嗎?” 盛夏點頭。 王濰寫下批假條的那一刻,感覺自己簽什么生死契。 他看著盛夏瘦消的背影,搖了搖頭。 教書久了,真的什么樣的學生都能遇到。越有背景的人,越是努力得讓你望塵莫及。 傍晚吃飯的時候,盛夏還是早早吃完就走了。 侯駿岐瞥一眼張澍面無表情的臉,猶猶豫豫地說:“澍……” 張澍抬眼。 “齊修磊說……他今天去找老王……聽見……聽見……” “說重點。” 侯駿岐:“說聽見盧囿澤在請假,應該是準備去上托福課,還聽老王說……盛夏也請了。” 張澍繼續吃他的,沒什么反應。 “聽說,請的是長假,一個多月那種……百日誓師完了就走。” 張澍筷子稍頓,眼睫顫了顫。 他低著頭,侯駿岐也看不到表情,但這一點停頓給了侯駿岐一個信號:他聽進去了。 具體什么想法,兄弟也不是蛔蟲,猜不透。 附中的百日誓師大會暨成人禮辦得尤其隆重,陣仗排場看起來比校運會還大。 校園里到處紅彤彤的,校門口擺上了倒計時一百天的“贏”字,桃李廣場的樹木枝條上綁滿了許愿絲帶,高一高二教學樓也掛滿了簽名祝愿橫幅。 就連人工湖旁飼養的孔雀和白鵝,脖子上都綁著紅布條。 運動場上架起了“狀元門”,各大企業、單位贈送的花籃圍了紅毯一路。 家長們的車停滿了操場,花花綠綠像二手車交易市場。 二月末的天,天氣熱得不像話,南理的夏,風風火火趕來了。 大伙今天都穿了短袖班服,男老師們個個西裝領帶風流倜儻,女老師們也都一改樸素面貌,搞起了時興的妝發。 王蓮華因為去東洲看吳秋璇沒能過來,盛明豐破天荒地出席了盛夏的成人禮。 他沒聲張,獨自抱著一束花坐在家長們中間。 王濰眼尖發現了,湊上去握手,請他到主席臺坐,盛明豐擺擺手,同王濰耳語,兩人推拉半晌,以盛明豐的堅持告終。 但是沒過多久,校長和校黨委書記都來了,周圍家長們議論紛紛,盛明豐進退維谷,最后還是被簇擁著,坐到了主席臺中央。 同學們只知道那是六班家長的座位區,不知道具體是誰的家長,竊竊私語著。 辛筱禾是見過盛明豐的,在盛夏耳邊低聲問:“夏夏,你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知道很厲害,沒想到是這種程度的厲害。 別人盛夏尚且需要打個哈哈,辛筱禾她不能,于是咬耳朵,老實交代了。 辛筱禾先是懵了幾秒,隨即緊緊摟著盛夏胳膊,一臉忠誠道:“我的手中抓住了未來!” 盛夏被逗笑了。 越是這樣的反應,盛夏越是放心。 侯駿岐和張澍兩個大高個自是又站在隊伍的最后面,一切動靜盡收眼底。 侯駿岐不自覺地嘆了聲氣。 張澍睨了他一眼。 大會的各種講話是免不了的,校長、教師代表、優秀學長代表輪番發言。 然后是學生代表領誓。 眾人翹首以盼,不知道這位代表會是誰,許多目光朝六班看過來。 然而,臺上出現的是一張生面孔。 他自我介紹,是十二班的,也就是上學期那位第一。 學生代表竟然不是張澍? 這是大多數人的反應。 盛夏也從眾,回頭觀察張澍。 張澍他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主席臺,單手揣兜里,姿態休閑,就差再拿出個手機來刷。 忽然,他視線一低,與來不及收回目光的盛夏四目相對。 人影幢幢,短兵相接。 盛夏趕緊移開視線。 他會不會,也有點失落呢? 領誓,是莫大的光榮吧,如果沒有那一次滑鐵盧,他必定是要站在那高光的主席臺上的。盛夏忽然感覺很遺憾,上學期沒有看到他演講,這學期又沒能聽到他領誓…… 雖然他已不缺那一點高光。 可是這個耀眼的少年,他值得的啊? 如果是他,對著她說:“同學們,讓我們一起莊嚴宣誓——” 她一定會由衷地,莊嚴地,毫不敷衍地,許下承諾—— “寒窗十年,搏此一役;懸梁百日,昂首一生!踔厲奮發,篤行不怠;霜刃出鞘,附中榮光!” 口號震天,掌聲雷鳴。 宣誓結束,同學們自發地舉起各自的橫幅,振臂高呼,聲聲不衰。 以往盛夏覺得,許多儀式都是形式,辦不出什么花兒來,但此情此景,她身在其中,作為一名轉校生,也由衷有了為附中榮光而戰的情懷。 臺上一些老師和家長已經熱淚盈眶。 也許,儀式有沒有效果,根本不在于形式,而在于,你是否和志同道合的人站在一起。 最后一項就是退場走狀元門,然后在標注著“少年——青年”的巨型火車票前拍照,接受家長和老師的祝福。 跑在長長的紅毯上,年輕的臉笑容洋溢。呼呼呵呵穿過“狀元門”。 盛夏和辛筱禾手牽手跟著人群小跑,忽然身邊一陣疾風,一個女孩從她們身邊飛速跑過,栗色卷發揮擺,甩到了盛夏的肩膀。 陳夢瑤從4班穿梭到了他們班,跑到張澍前面,倒著走,笑盈盈說:“好了,我跟你這個狀元預備役同時邁過狀元門,這下能吸到一點學霸的精華了吧!” 張澍及時停住腳步,才沒有撞到陳夢瑤。 侯駿岐笑哈哈:“神經啊你當阿澍是唐僧啊,神他媽吸取精華!” 陳夢瑤揚起下巴:“你這么說,那你是孫猴子唄?就是你這猴子有點胖!” 侯駿岐:…… 人群吵吵嚷嚷,張澍聲音也不大,但音色有特點,大伙還是能聽到他嘴上不饒人:“那你是什么,白骨精?”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