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叫了聲:“澍?” 張澍看過來。 他把手機遞過去。 張澍瞥一眼頁面上漸變灰底色的證件照,接過手機往下滑動。 嗯……履歷豐富扎實的一方父母官。 其實,那天醫院里那個情況他能猜到一些,但實際職位比他想的,還要再高一點。 張澍把手機遞回去,面無表情。 好像,不止高一點。 確實如韓笑所說,有些人低調起來,真的看不出。 一群人還沉浸在“我兄弟喜歡的女孩是一把手千金”的震驚之中。 張澍站起來,拍著球進場,一個三分球把籃板砸得震天響。 大概他氣勢太兇,幾個學弟收了球,乖乖退到一邊。 侯駿岐幾人面面相覷,搖搖頭也進場繼續打球。 張澍打得又急又沒章法,球個個“哐哐”砸籃板,也不管進不進,發泄一般。 吳鵬程第n次跑老遠撿球,回來一邊擦汗一邊吐槽:“大哥,您能輕點嗎?” 張澍沒收斂,幾個人只能舍命陪兄弟。 又一個三分球猛地撞擊籃板飛了出去,瞬間跑出好幾個籃球場,都快滾到教學區了。 這回張澍自己跑去撿了。 幾個人沒等到張澍回來,只看見他撿到球以后,站在鐵絲網旁,靜靜看著外邊。 侯駿岐和韓笑跟著跑過去,順著張澍的目光看過去—— 不遠處的校道上停著一輛奧迪車,邊上站著,他們剛才百度上看到的那個人,盛明豐。 以及,盛夏和盧囿澤。 他們和樂融融,談笑晏晏。 韓笑低聲:“阿澍……” 張澍還是面無表情,把球夾胯邊,淡聲說:“不打了。” 眼下這情況,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侯駿岐想嘗試打破這莫名對峙的局面,小聲說:“他們倆一個小區,可能只是順路……” 張澍有了反應,睨了他一眼。 誰不知道盛夏今天去復查了?神他媽順路。 韓笑擰了一把侯駿岐胳膊,“你他媽不會說話就閉嘴。” 這不是強調“門當戶對”呢嗎?傻子一個。 盛夏搞不懂張澍那要吃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她不想撞槍口,拄著拐杖從后門進了教室,費力地穿過布滿書箱的走道,到達自己的座位。 這段路,如果從走廊外走前門進來,會好很多。 可她沒有。 門外,張澍看著那倆人一前一后進教室,盧囿澤跟侍衛似的護在身后,他勾起一邊嘴角“嗤”了聲,把球扔給韓笑,進了教室。 幾個人作鳥獸散,都眼神同情地看著侯駿岐。 盛夏剛坐下沒多久,感覺身邊椅子被猛地一抽,高高大大的少年猛地落座,隨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片靜默,過了大概一分鐘,張澍才猛地轉過身,手隨意但很重地落在她椅背。 盛夏一懵,扭頭看他。 他這個姿勢,就跟環著她似的,那目光筆直而銳利,眼里滋滋冒火光。 干、干什么? “勸你好好學習,都這個時候了腦子里少裝些有的沒的。”張澍出聲。 聲音很低,像克制著音量,只有他們倆能聽見。 他語氣很重,沉得好似每個字都要把盛夏壓死。 她喃喃出聲:“你,你在說什么?” 他干嘛忽然發瘋? 張澍喉結滾了滾,想要說什么又忍住了,似是無語極。 “嘭”的一聲,他把他的挎包拎起來一把放在盛夏桌上。 盛夏嚇一跳,整個人下意識猛地往椅背靠,卻忘了他的一只手臂橫在那,他也不知是下意識反應還是怎么,就著她的動作忽然就摟住了她靠上去的肩膀。 霎時,兩個人都僵住了。 隔著衣服,依然能感覺到,女孩的胳膊細細軟軟,仿佛再用點力就會掐斷。張澍整個手臂似過電。 而盛夏的臉在一瞬間爬上潮紅,看著比剛運動過的他還要熱。 “你、你你……” 張澍回神,倏然放開手,眼神有些閃躲,嘴上卻不落下風,“你什么你,坐都坐不穩?” 盛夏無辜極了,覺得眼前這個人莫名其妙極了。 他為什么忽然兇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張澍看著女孩敢怒不敢言的驚恐眼眸,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聲音放緩和了些,下巴一揚指著他的挎包,“打開。” 盛夏還在驚懼之中,順著他的話就去拉他挎包的拉鏈。 他又吩咐:“拿出來。” 盛夏狐疑地看他一眼,還是把里邊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是十好幾本筆記本。 她又投去疑惑的目光。 張澍:“翻開。” 盛夏算是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鬼使神差,明明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明明委屈得要死,還是順著他的發號施令去做。 他當真如鬼如神,聲音冷得能讓周遭一夜入冬。 盛夏手都快打顫了。 【數學】張澍高一二十班. 【數學】張澍高二六班. 【物理】張澍高一二十班. …… …… 一本一本,是他高一以來所有的筆記,以及錯題本。 最下邊還有一個文件夾,里面是他各科對應的月考、期末考試卷。 盛夏驚訝地看著他。 張澍涼涼開口:“你不想取經了要還俗還是怎么,我管不著,我送佛送到西,仁至義盡。” 她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還是揚起笑臉,真誠道謝:“謝謝你啊,張澍。” 張澍收回搭在她椅背的手,轉回去坐正了,輕哼一聲,“這是你應該謝的,畢竟這個百度搜不著。” 盛夏:…… 她似乎隱約摸出點什么線索了,他,還在為她搜索了盧囿澤他們家的事生氣? 看來他和盧囿澤,真的矛盾不淺。 但是,他不是說,陳夢瑤,不是他的舊愛么,那為什么還為了人家打架?還對盧囿澤這么大的敵意? 還是說,實在追不上,在眾人面前這么說,挽回面子,也聊以自.慰罷了? 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幫助他和盧囿澤冰釋前嫌,眼下看來,她太高估自己了。這件事,她沒有能耐做。 想不明白其中的糾葛,她忽略心下隱隱的不舒服,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個動作被身邊的少年捕捉,身側傳來他的質問:“怎么,我說得不對?” “嗯?”盛夏又懵又慌,下意識回答,“你,你說得對。” 張澍:“期末考試前必須抽時間把前兩年卷子做一遍,錯題做三遍以上。” “誒?”盛夏驚喜道,“附中高一高二的月考期考卷么?” 張澍仍舊沒好氣:“要不然呢,你們二中的垃圾卷嗎?” 盛夏:……他真的太兇了。 她心里隱隱有一些酸澀,一為他把對情敵的氣撒在了她身上,二為…… 二為,他們是情敵這個事實。 她眼睛里似乎有水光,看起來委屈巴巴的,張澍怔住,強制自己摁下火氣,又忍住揉她腦袋的沖動,轉了回去,冷淡卻詳細地交代:“你先看筆記,從高一的開始,和自己以前的對一對,查漏補缺,有不明白的及時問我,錯題本先別管,過兩天我把空白卷給你找來。” “嗯。”她回答,又想到,不容易弄到吧,都過去這么久了,老師那都不一定能弄到吧,于是問:“從哪里找呀?” 張澍冷笑一聲:“總之不會是百度。” 盛夏:…… 侯駿岐在前座默默聽著,心有余悸瑟瑟發抖。 老天爺啊,有人醋得天昏地暗,救救他吧。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