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盛夏說:“應該我付的?!? “來日方長,下次?!睆堜f。 下次…… 盛夏低下頭,不要下次了吧。 她不說話,場面一時安靜,她實在擔心他問她為什么哭,于是斟酌著找了個話題,“對不起啊,之前誤會你?!? 開啟話題,也好正式道歉。 “沒關系?!睆堜譄o所謂的表情,似乎不打算深聊這個話題。 這么無所謂,為什么非要她請客吃飯啊,要她請客又不讓她付錢,說下次,他,到底在干嘛?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她問到最后,聲音小了下去。 張澍彎彎嘴角,“拆禮物的時候?!? 什么? 盛夏一雙桃花眼圓圓睜著,說不出半個字。 張澍鼻子里“嗤”一聲,笑容有點無奈,怕這話題再進行下去,這頓飯她是吃不下去了,他轉移話題道:“所以你看了我的錯題本,有什么感悟?” 他怎么知道她看了他的錯題本?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盛夏猶疑,想了想,低聲答:“很系統。” 他的錯題本,右邊和下側劃了條橫線,把每頁劃分成三個部分,中間大片抄錯題,他一般是直接剪了貼上,寫上正確答案,右邊標注哪里容易錯,下邊是對知識點的總結,還有一些發散性思考。 “但我有個問題。”盛夏說。 張澍挑眉,往椅背一靠,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為什么有些題你沒有做錯,也貼到了錯題本里?” 看來她看得很細。 張澍說:“因為典型。有些題做對了,有可能是稀里糊涂誤打誤撞做對的,這種也算不會,還有一些題,看似簡單,但是特別容易錯?!? “對,”這正是盛夏的癥結所在,她總是反復做錯一些不算難的題,“一些題,總是粗心。” “不,不是粗心,”張澍說,“粗心就是不會。” “嗯?”她不明白。實際上是會的啊。 “粗心,有時候是因為手比腦子快,有時候是因為覺得這一步只是中間步驟,可以快速略過,每一次都這樣略過,等這個知識點作為最終步驟的時候,你就會出錯。歸根結底還是不夠熟悉,所以,粗心本質上就是不會。” 盛夏瓷了幾秒,她沒法形容當下的感覺。 原來,茅塞頓開是這樣的,通透清爽得好像擦掉了眼鏡上多年的積塵。 張澍說這話的時候很隨意,也沒有說教的模樣,他只是陳述。 盛夏怔怔地看著他,原來有些人的優秀,從來就不是偶然。 “怎么,帥呆了?”他俯身,在她眼前晃了晃。 盛夏回神,移開視線,嘴里喃喃:“自戀?!? 張澍笑了笑。 豚骨面確實味道不錯,不比盛夏吃過的日料餐廳里的差,但她飯量小,湯喝了不少,面卻剩了大半。 張澍看看她,“再吃點?!? “吃不下了?!彼抢?,一副吃累了的樣子。 這模樣有點嬌俏,還有點撒嬌的意味,她全然未覺。 張澍輕咳了聲,“真不吃了?” “不吃了?!? “給我吧?!闭f著他筷子已經伸過來,從她碗里夾走了剩下的面。 盛夏:…… 這是她吃過的呀! 耳根不受控制的開始發燙。 張澍低頭吃面,想起什么似的,抬頭,“以后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我,今天這個問題你要是早點問,是不是就很好?” 盛夏想了想,點頭。 “問題得解決了才有用,哭沒有用,”他說著,好像覺得話重了,頓了頓,補充,“當然,哭一哭也行,哭爽了再想辦法,下次考試不會倒數的?!? 他,以為她是為了成績哭的么? 這個誤會,倒也行。 “先努力看吧,至于成績,盡人事聽天命?!彼龥]有什么信心。 “聽什么天命,你那么有理想,怎么可能輸,”張澍待她抬眼四目相對,說,“你對你的潛力一無所知。” 盛夏沒想到,有一天她可以這樣和張澍對話。 回到教室,她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她之前對張澍的誤會,是不是太深了?他其實,是個不賴的同學。 而且,她膽戰心驚很久的事在他那里好像并不是什么事。男女生在意的點還真的很不一樣。 一整晚,侯駿岐都奇奇怪怪,時不時回頭賊兮兮地看著她,最后,盛夏實在忍不住,問道:“侯哥,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她眼神無奈,語氣帶著點調侃,平時大家都叫他侯哥,還有叫大圣的,侯駿岐都習慣了,并不覺得有什么,可現在他有點理解為什么張澍不讓盛夏叫他名字了。 那個尾音,真的是要命。 “誒,”侯駿岐忽然來了興致,“不如你叫聲澍哥聽聽?” 盛夏:……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啊? 她瞪了侯駿岐一眼。 “嘿!”侯駿岐覺得稀奇極了,忽然就站起來,隔著一整個教室叫最北邊的張澍,“阿澍,盛夏瞪我!” 即便是下課時間,教室里吵吵鬧鬧,他這一聲還是過于響亮招眼了,不少人好奇地看戲。 盛夏都不知道該做何表情了,他這話怎么跟告狀似的,這讓別人怎么想。 張澍正在給別人講題,聞言抬起頭,看著高高站著“邀功”的侯駿岐和埋頭看書的少女,也瞪了侯駿岐一眼,說:“扯淡!” 然后他繼續給人講題。 侯駿岐被潑了冷水,卻熱情不減,他穿過整個教室來到張澍座位,正好那個問問題的同學走了,他湊到張澍跟前,笑嘻嘻地說:“真的,小盛夏真的瞪我了!” 張澍周邊的同學都略感震驚:這侯駿岐不會是喜歡盛夏吧,叫那么親昵,瞪他他還高興? 張澍問:“你干什么了?” 侯駿岐湊到張澍耳邊,“我讓她叫聲澍哥聽聽?!? 張澍面色不變,眼皮一抬,“嗯,再接再厲?!? 侯駿岐笑瞇瞇地走了。 周圍同學:這情景究竟是怎么個展開法? 侯駿岐走到講臺,想起什么,又拍拍腦袋,折返回到張澍桌邊,稍顯深沉地說:“阿澍,我上周聽見盛夏和盧宥澤約好一起回家……” 話沒說完他看見張澍臉色一變,忙修正,“不是一起回一個家,他們是鄰居,盛夏怕黑才沒上第三節 晚修,這下發現是鄰居了,盧宥澤就叫她一塊上完第三節晚修再一起回去,小盛夏……答應了。” 還答應得很高興。這句他沒說。 張澍睨他一眼。 “換個座,”張澍收拾了幾張數理化卷子,“你來我這?!? 侯駿岐:…… “好嘞?!? 盛夏看著忽然出現在她前邊的人,低下頭去。 經過那一頓飯,她和張澍好像熟悉了些,但是這份熟悉,總讓盛夏覺得有那么一絲奇怪,她也說不上來是怎樣一種奇怪、哪里奇怪,總之現在他再和她說話,她感覺有些不自在。 “盛夏?!彼ゎ^叫她。 盛夏抬眼,“嗯?” 張澍說:“你錯題本我看看。” “???” “啊什么,你澍哥私教時間很寶貴,趕緊?!睆堜纱嗟怪缱执钤谝伪常瓦@么看著她。 你、澍、哥…… 盛夏握筆的手險些拿不住。 侯俊岐抽風傳染他了么? 上課鈴打響了,她不想再多說鬧出動靜,問:“哪一科?” 張澍一副“我都恩賜了你就這態度”的表情,“全都?!? “啊?” 于是,盛夏掏出了她的數學、物理、化學、生物、英語錯題本。 “英語就算了,從數學開始講。” “可是已經上課了。”這樣怎么講?而且她許多作業都還沒有做完。 張澍簡單一翻,發現她都是手抄原題,“我先看看你原本怎么整理的,對應的試卷有沒有?” 盛夏的資料都整理得很整齊,一要就能拿出來。 而張澍并沒有轉回去,就這么靠著侯駿岐的桌子,資料搭在她桌邊翻看,并不占用她的桌面空間。 但盛夏還是覺得施展不開,渾身不自在。 雖說晚自習沒這么多講究,但是周圍同學都看著呢,她現在坐窗邊這列,數學老師賴意琳在外邊也朝她看過來…… “張澍……”她低聲叫他。 “嗯?” 第(2/3)頁